这之后的情况就有些尴尬,我和夏森绪其实不算熟。我虽是自然熟的类型,但面对夏森绪我总能感到那层模糊的距离感。
再加上这次林巧巧特地喊夏森绪出来,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想安慰夏森绪。上一次省举办的钢琴比赛,夏森绪得了第二名。在其他人看来,这算是能够让自己履历增光的成就。但对夏森绪来说,这个成绩并不是她想要的。
我也是如此。
虽然我和夏森绪看上去完全是两个类型的人,但很多时候,我能够理解她。
林巧巧也是。
“你不用想着如何安慰我。”夏森绪察觉到我的扭扭捏捏,开口打破我的尴尬。
她少见地对上我的双眼,我一直很害怕夏森绪的视线,她那双眼睛没有任何杂质,清晰地映着我的身影。
她把我整个人看透。
“我也不是非第一名不可。”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晚风吹着她的短发,她把头髮挽到耳后,补上一句,“我和你不一样。”
她这个人完全不懂什么说话艺术,突然呛我也是意料之外。不过她说的是事实,我也无法反驳。
我有些想哭,又觉得丢人,我不再看她的双眼。视线落到她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即使现在是初夏,夜晚还是有些凉,不懂这么怕冷的她为什么还要穿着短袖。
她本该惹人讨厌,可我每次却对她生不出一丝怒意。
我想也没想,拿起放在一旁的外套,站起身披在她的肩上。她惊讶地看着我,我也被自己的举动弄糊涂了。
“崔楠,我刚刚说——”
“我知道。”我不愿听她再说一遍,但我还是硬着头皮解释道:“我脚伤根本没有痊愈,跑不了了。”
夏森绪低着头没说话,我们之间的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与热闹的周边格格不入。操场上除了一些体育生在这里训练,周边的居民们也会来,他们经常带着孩子,在这里玩闹。
耳边是人群断断续续的杂音,知了开始第一声叫喊,这之后它们此起彼伏,孜孜不倦,到死都不停歇。
我脑袋乱成一锅粥,正想说点别的话题,陌生又熟悉的洗发水味钻入鼻中,我才发现我和夏森绪离得特别近。
借着操场上昏暗的灯光,我看到了夏森绪发红的耳朵,一瞬间我感到一阵燥热和前所未有的紧张。
其实我一开始就隐隐有些感觉,凭着几次和夏森绪的相处和她对男女的态度,我觉得她十有八i九是喜欢女人的。
随着身后的人传来一阵惊呼,篮球打在长椅上,发出重重的声响。我和夏森绪之间的暧昧气氛瞬间打破,我说着真危险,把球扔给了对方,心底十分感激这个及时的篮球。
可夏森绪似乎没有出来,她仍旧直直地站着。
我感到几分不妙,她忽然抬头,脱掉身上的外套塞在我的怀里,说:“崔楠,你以后别跟我说话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