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不是什么体育生,只是一个普通人。现在跑一百米最快也只是14秒左右,再加上夏森绪注定的目标,那栏杆前还有一小片草坪,保底20秒碰到栏杆。
“为什么要比这个?”
“比不比?”夏森绪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声音反而高了几分,我听出了几分烦躁。
可真是任性。
“比了之后有奖励吗?”我问。
“奖励没有,只有惩罚,输的人做一个月的家务。”
我被她逗笑了,“这可是你说的。”
我们并肩站在外圈,外套扔在一旁的草地上。由于夏森绪是个死宅,所以她负责喊数。我做好起跑姿势,她有样学样。今天我们穿的是紧身牛仔裤,完全不能做拉伸动作,真是作死,这么一跑明早起来肯定会肌肉酸痛。
“预备——”
我微微弯下腰,手臂弯曲,调整好姿势。这些动作以前的身体都记住了,可时隔多年,我却感觉有些陌生,甚至感到了身体的僵硬。
夏森绪开始喊数。
“一!跑!”
???
我眼前一花,在我反应过来时,她跑到了前面。
草。
她作弊!
理智崩断
我万万没想到夏森绪会作弊,她今天的恶作剧真的有点多。身体反应比眼睛快,在夏森绪踏出那一步,我也跟着跑上去。
“你太狡猾了——”
按理来说,跑步时不能说话,一说话气息全乱,可听着夏森绪的笑声,我还是忍不住喊了一声。
今天穿的是靴子,踩在塑胶跑道上真是有点痛。牛仔裤限制了我的步伐,我肯定跑得不伦不类。可我总是不由自主地想笑,不一会儿我就感受到了累,开始大口地吸着空气。
风紧紧贴在脸上,包裹着我的皮肤,我调整呼吸加快了步伐,莫名其妙想起高中时的无数个训练的夜晚。
我记得他们总说,无论春夏秋冬,崔楠看起来总是很热。
每一场比赛,我总是跑在最前面。我喜欢衝向终点后的欢呼,可我又讨厌在终点停下的那一刻。当奔跑的步伐停止时,有股炙热的火在体内渐渐烧灼着,愈演愈烈,最终把身体烧得疼痛,侵蚀着每一个细胞,就连泪水都是滚烫的。
唯有一直跑下去,这股难以忍受的热度才不会出现。
我曾想永不停歇。
可我总是太过任性,害怕疼痛、不想承受。后来我一直不停地跑着,企图摆脱一切,可最终还是被追上了。
春雨来临,火被熄灭。我躺在赤红的地面,化成灰烬,任风吹走。
脚上传来的阵痛感令我回神,我跑出了跑道,靴子内侧磕得脚掌发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