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陈阿鹊问着,小心挪了几步过去。
“阿鹊,是我,”韩嫇一笑,她依旧穿着鹅黄衫衣翠绿裙,从围墙上跳了下来,笑盈盈地向她走过去,“我是阿嫇。”
然后,她在她额头上印了一吻。
韩府里,韩嫇猛然从梦中惊醒。她竟出了一身的汗,面颊上也带了些酡红,忍不住地轻轻喘着气。
“怎么……竟做了如此轻浮的梦?”她想着,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好烫。
本章诗句出自《诗经》。
燕燕于飞(九)
“燕燕于飞……”
这日清晨,陈阿鹊又坐在窗边,望着这燕子花灯出神。风一吹,院子里的桂花飘落了许多,送来了缕缕清香。又有脚步声响起,陈阿鹊总算回了神,抬头一看,只见是陈阿枝气鼓鼓地走了过来。
“长姐,”陈阿枝抱怨着,“弟弟骗我,你去管管他!”
“如何?”陈阿鹊收了花灯,站起身来。作为家中长姐,她在弟妹面前还是有几分威严的。不过她并不喜欢去管这些琐事,这实在是有些伤脑筋。每当此时,她都会想起韩嫇来。当年,她不仅抚养幼弟,还将整个韩府都打理得井井有条……也不知她是怎么做到的。
陈阿枝撅着嘴告状:“我分明看见他拿着本图画在那看,我问他讨要,他却不给,还说那是文章……我才不信!咱们家,就长姐识字,他都不认得字,看什么文章呀!长姐,你说,他是不是骗人?”
陈阿鹊隻说着:“待我看了再说。”她说着,随陈阿枝到了隔壁房间弟弟的住处,果然,那十岁出头的小屁孩神色慌张,连忙从床上跳下来,像是刚藏了什么的样子。
陈阿鹊叹了口气,又伸出手:“拿来。”
弟弟还在装:“拿什么?”
“你方才看的文章,”陈阿鹊道,“你不想给你二姐看的话,可以直说,何必藏着掖着?如今,又这副心虚模样。唉……将你方才看的文章拿出来吧,我总是要给你断案的。你也大可放心,兄弟姐妹间的玩闹,我又不会同父母说。”
可他还是不愿拿。只见他立在原地,眼神躲闪,一声不吭。
“嗯?”陈阿鹊起了疑,刚要再说话,却听一旁陈阿枝叫了一声:“长姐,在床架上!”她说着,也不待陈阿鹊发令,便上床要拿。
弟弟见了,连忙阻拦,姐弟俩当即在这床榻上闹了起来。陈阿鹊隻觉头疼,却也不得不忙着去分开他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