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崔灵仪越发笃定,即使没有自己,她也会过得很好。只是……
只是她还是不能让她滥用灵力。
“你不必算,”崔灵仪稳了稳心神,“我去看。”
癸娘微微颔首:“多谢。”
“谢什么,”崔灵仪又不自在起来,隻得将目光挪向手中拎着的酒坛,“辜负此酒了,真想痛快饮一杯。”
“你若想痛饮,介意我陪你么?”癸娘又问。
崔灵仪闻言,无声地苦笑着摇了摇头。“癸娘,”她说,“你明知故问。”
癸娘又问:“可以吗?”她问着,上前了一步,追问着:“不可以陪你饮酒么?”
“你先前同那些神灵,也是这般讲话吗?”崔灵仪有些无奈,又看了看左右,“这里没有落脚的地方,最起码去一个能挡风的地方吧。”她说着,又补了一句:“并非谁陪谁饮酒,而是天气寒冷,你我皆需饮酒保暖。况且,这酒不喝,便浪费了。”
若癸娘仅仅是一个向她讨酒喝的陌路人,她也会给的。她想。
“嗯,”癸娘点了点头,“听你的。”
崔灵仪见了,便默默在前领路。听见癸娘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她却只有苦涩的笑。她不想重蹈覆辙,她想要拉开距离,可她仅仅是走得稍快了些,便不忍心了。
无奈之下,她隻得放慢了脚步。虽然未曾回头,但听着她的脚步声,她便知道,她正一步一步地跟着自己,从未有过半分犹疑。
“癸娘啊,”她想,“你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了一个曾让你倍感困扰的凡女?为了一个你从未有意的凡女?还是说,你只是因为愧疚?可你若是心生愧疚,便更是我的罪过了。癸娘、癸娘,你究竟在想些什么?为何你不说?为何我猜不透?而你,总是能猜准我的心思,看出我的情意,知道我的不忍?不公平,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癸娘啊癸娘,我在你心里,究竟算什么?”
她一路走着,一路胡思乱想着,直到傍晚,她才终于停下了脚步。这不知是谁家小院,门也锁着。她从门缝里瞧了瞧,见这里荒废已久,应当是屋主离去多时。若是借来避风,应当也不会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