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放声大哭:“为何你我没有办法相守一生?为何我们注定要分离?”
她号啕大哭,哭得浑身颤抖,就在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她忽然感觉自己被人紧紧抱住了。
“阿描,”曹染忍泪轻声安慰着,“别哭,阿姐心疼。”她说着,轻轻拍打着她的背,就像从前一样。
曹描意外不已,她抬起头来,满是震惊地望着曹染的双眼,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原来,就在她方才近乎报復地发泄之时,曹染终于挣脱了捆着手腕的衣带,她终于可以反抗,也终于可以回抱住她。
但她选择了后者。她本想推开她,却还是放下了手,任由着她胡来。她闭了眼,一边承受着那些癫狂的举动,一边默默流泪。
如今,她抱着她,轻轻吻着她的侧脸,又将她抱得更紧了些。比起别的,她更见不得她方才那疯狂悲痛的模样。哪怕不容于礼法、有悖于纲常,她也认了。
“阿描,别怕,”她说,“你要的,阿姐都会给你。”
“阿姐不嫁人了,阿姐以后隻守着你。你我姐妹,一起过一辈子。”
“明日,我们就离开这地方,阿姐已经备好了金银细软。我们可以向北边去,去看看长安故地,陆家的手伸不了那么长。你若不喜北方的寒冷干燥,我们也可以出海。大海浩荡,没有尽头,正适合我们,谁也别想找到我们。说不定,我们还能找到传说中的蓬莱仙洲,偶遇仙人。阿描,你说好不好?”
“当然,还是要看你的心愿。阿描,无论你想去何处,阿姐都陪着你。阿姐答应你,一直……陪着你。”
曹描愣了愣,又将她头埋在了她脖颈间,哭道:“为何?”
“什么……为何?”曹染依旧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问着。
“为何我已如此恶劣,你却还如此待我?阿姐,我……不值得。”
曹染笑了:“你是我的妹妹啊,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们本该相守一生,谁都无法将我们分开……谁都不能。”
她说着,眼神越发坚定:她豁出去了,什么也不怕了。
“阿姐……”曹描小声哭着,“我的阿姐……”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草庐外,大雨滂沱,雷声震震;草庐内,小雨连绵,泣涕涟涟。她们说着、哭着、又在这漏雨的草庐中相拥而眠,全然不顾庐外的风云变幻。仿佛这一夜,便是永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