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她把手握紧,又张开,无数的念头从她脑中穿过。她要怎么去和归雁还有宁书筠解释这一切?又要怎么面对宁书筠,告诉她,自己和家人的命是用她家人的命换来的?她们会怎么看自己?会觉得自己恶心吗?
还有归雁,刚才在下面,自己差点儿伤到她,如果她知道,自己现在根本不算是一个正常人,自己活着的前提是三条人命的消失,她还会像之前那样对自己吗?童奕只要一想到归雁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靠近自己,心里就难受得好像要被揉碎了一样。
那股憋闷的感觉再次在她体内蠢蠢欲动,童奕用力压下那种想要宣泄的欲望,手控制不住地狠锤了一下桌子,之后快步走到床边,拉起被子把自己蒙起来,在床上蜷缩成一团。
宁,从心,从皿。这里指的是繁体的宁字。
楼下,归雁正蹲在地上铺被子,宁书筠刚要说她瞎讲究什么,两个人一张床凑合一下算了,就看到归雁的手一顿,然后眉头微微皱起来,看向了上面。
宁书筠被她这样子吓了一跳,也往上看了看,问道:“怎、怎么了?”
归雁垂下眼,沉默了几秒,摇了摇头,说:“没什么,睡吧。”
宁书筠恨不得上去捏死她。
而隔壁客房里睡着的郑潜渊,此刻也在床上蜷缩成一团,脸上痛苦无比,额头上全是冷汗,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第二天,童奕起得很晚,她浑身都好像被人反覆摔打过一样,酸痛无比,床单也被她夜间极为难受的时候无意识扯破了。她坐在床边发了会儿呆,然后起身默默把床单收拾起来,找了个袋子装着,又去把自己的东西一一收好,一并带着去了楼下。
父亲早已出门了,客厅里只有姑姑和归雁坐在沙发上。见她下来,姑姑喊了她一声,问道:“怎么还大包小包的带着东西下来?”
童奕看了归雁一眼,归雁此刻也在看她,眼神里带了一丝询问,她把目光别到一边,说:“等下就回去了。”
她又扫了一眼沙发,想了想,问道:“姑姑,潜渊呢?”
童清雾指了指一边的客房:“潜渊发烧了,很严重,你妈刚才给她吃了药,在房间休息,你要不要去看看?”
童奕看了一眼郑潜渊的房间,犹豫了一下,摇摇头:“算了,我给她发微信吧。”
话音刚落,宁书筠从旁边房间走出来,刚要跟童奕说话,童奕一转头,往厨房走去,连个眼神也没给她。
宁书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