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正安扭头看了眼身后交战的影子,犹豫一瞬,终于还是追了上去。还好,关和颖一行人才走出十几米,她的决定不算太迟。
“走吧,”她说,“照顾好学生。”她知道,谁都听不见她说话。
她们走远了一些,又果断施法,以超出术士法律法规规定的速度一路疾行。不过十分钟,她们就降落在了不周山书院的校医院前。
穆玖伏身上插了管,又上了各种机子。命是保住了,但恢復还差得远。庄知鱼便守在病床边,日夜不离。
几个老师都来看过她了,因为怕打扰病人休息,她们没有久留。关和颖说,穆玖伏的情况很差,命是保住了,但什么时候能苏醒、恢復,只能看天意。庄知鱼点点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不仅是说不出来,她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不过,还有个好消息:黄无愿醒了。据说,是关和颖向墉城研究所的丹药研究实验室求来了一颗炼製了七七四十九年的抗癌丹药。药到病除,她差不多算是恢復了,只是仍需要休养。黄无愿的父母没有来学校,但扬清儿的爸妈在,正好把两个孩子一道照顾着。至于她们两个人的情感状况怎么样,庄知鱼就不大清楚了。
穆玖伏也被喂下了很多丹药,但这些丹药并没有奏效。她只是昏睡着,气息微弱,似乎毫无生机。
除夕晚上,穆玖伏还没有醒,漫天的放炮声也没能吵醒她。庄知鱼守在穆玖伏的床边,用毛巾给穆玖伏擦了脸,又默默地坐在床边。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又或者说,自她看到穆玖伏受伤的那一刻起,她便大脑一片空白,至今没有恢復。所有的一切动作,只是最简单的本能。
她静静地凝望着穆玖伏,明明她就躺在自己面前,可她竟有些恍惚,仿佛已经几百年、几千年没有见到她了。她昏睡的每一天,对庄知鱼来说,都是一次漫长的无期徒刑。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病房的门被敲响了。庄知鱼回了神,去开门,只见穿着一身黑色长款羽绒服的穆女士就在门口。虽然之前只在视频电话里匆匆看了一眼,但庄知鱼已将她的模样牢记在心。
“阿姨好。”庄知鱼说。
“你好呀。”穆女士微笑着点点头。但看得出来,她的眼里尽是疲惫。点头致意后,她便进了屋,直奔病床前。
“对不起。”庄知鱼低头说。
“对不起什么呀,”穆女士说,“玖伏的情况我都知道了。其实,我之前反对她做回术士,也有这个原因。我嫁去她爸家几年,直觉告诉我,那样的环境一定有问题。现在看来,果然没错。这都是家族仇怨,她迟早得有这一难。”又说:“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春运买票难,我只能开车过来,路上又堵了太久。”她说着,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