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姑娘,你这几日都没怎么休息,萧姑娘若是知道你这般,也是会心疼的。”季陵说。
几人轮番劝着,可沈瑾白却依旧没有停下脚步。她只是牵着马一味地向前走着,其实她也不知道该往何处去寻,但她就是不想闲着。她在此时满心都抱着侥幸心理,她想着,若是再坚持一下,说不定萧非就被她找到了呢?
多拖一天,希望就更渺茫一天,她不想拖。
可她的身体确实也撑不住太久了。这几日她满心都是萧非,几乎没怎么睡觉,一路赶路,整日颠簸,饭也没怎么吃,就算她是铁打的身体,也承受不住。更何况她的精神一直紧绷着,永远沉浸在焦虑之中,每当她脑海中的那根弦稍稍再紧一些,便会断了。
于是,她走着走着,忽然眼前一黑,脚下不稳,身体一晃,便支撑不住向地上倒去……
然后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探听
沈瑾白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她所有的痛苦接踵而至。从父母无休止的争吵互殴到母亲的自尽,从祖父的嫌恶到陈府众人的闲言碎语,以及踏上闯荡江湖这条路后,萧非的受伤与失踪……前面那些事情造就了她与众不同的性格,让她不近人情地封闭自己。而最后的两件却不太一样,萧非是她好容易在这世间遇到的一个包容她的角落,却没想到,一时疏忽,她便丢了。
梦里她好像看到了萧非,看到了萧非如同那些路人所说的那般,身体虚弱、呕血不止……但梦里的萧非还在劝她不要忧心,虽然仍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却挤出了一个笑容让她宽心。
沈瑾白猛然从梦中惊醒,坐了起来,已出了一身的虚汗。她愣了愣神,又缓了一缓,才平复了自己起伏不定的紧张呼吸。四处打量一下,却发现自己已身处一家不知名的客栈。
蒋沅儿推门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药。见沈瑾白醒了,她忙关切地问着:“沈姑娘,你可还好?”又道:“陈公子和季公子出去打听襄宜谷的事情了,我留在客栈陪你。这是一碗安神药,你快喝了吧。”
说着,蒋沅儿把那碗安神药端到了沈瑾白的面前。沈瑾白接过那药,犹豫了一下,却没有喝。只听蒋沅儿继续说道:“你突然昏倒,可把我们吓坏了,毕竟萧非妹妹不在,我们都怕你熬坏了身子。请了两三个大夫,却又都说你脉象正常,身体没什么问题,直到最后一个大夫才说可能是你忧思郁结、精神疲乏所致,这才给你开了安神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