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昭旁若无人的替她拢好她身上的大氅,“待柔柔处理完所有事情,咱们就回朔方。”
话音刚落,就听立在一旁的裴季泽冷冷道:“她是我的妻子, 不会再同你回朔方。”
言罢捉着谢柔嘉的手便要走。
她不动,“松手。”
裴季泽喉结微微滚动,祈求, “无论如何, 咱们先回家好不好?”
无动于衷的少女再次道:“松手。”
他不肯松,反而将她的手握得更紧。
卫昭冷冷道:“柔柔叫裴侍从松手,难道裴侍从没有听见吗?”
“我现在是她的驸马,”面色如霜的男人眸光沉沉, “劳烦卫公子注意自己的称谓。”
卫昭的面色顿时沉了下去, 抿着唇一言不发, 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气氛一时有些剑拔弩张。
在场的人生怕两人动起手来, 否则不出一日的功夫, 全长安都知晓靖王与裴驸马为安乐公主争风吃醋而大打出手。
良久, 谢柔嘉垂睫望着不肯松开的手, 神色淡然:“裴侍从三年前叫本宫丢尽了脸,三年后, 又要故技重施吗?”
裴季泽身子一僵, 缓缓地松开手。
谢柔嘉向卫昭道别, 转身入了马车。
裴季泽立刻跟了上去。
直到马车消失在视野里,卫昭才收回视线。
管家上前,道:“贵妃昨晚又派人请公子入宫一聚,您今日可要去?”
“不去!”卫昭一脸不耐烦地拒绝,随即吩咐卫灵,“这几日派人去裴府盯着点儿,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即刻来报。”
卫灵劝,“公子,公主已经成婚,您不能——”
卫昭横他一眼,“叫你去你就去,哪儿那么多废话!”
她昨晚说了,她要同他回朔方。
这一回,他们再也不回来了
马车里。
谢柔嘉正走神,坐在身旁的男人突然拿走她身上的大氅,将另外一件镶嵌墨狐毛领的石青色氅衣披到她身上。
那是属于他的衣裳,上头残留着夹杂着薄荷的药香气息。
谢柔嘉伸手去推,却被他紧紧裹住。
他浑身滚烫,白玉似的脸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呼出的气息灼人。
他在发高热。
身子滚烫的男人紧紧抱着她,嗓音沙哑,“柔柔,我同她,不是你想的那样。信我一回,好不好?”
提及“她”,谢柔嘉沉默下来。
她原以为经过一夜,自己绝不会再难过,可心,还是会很疼很疼,几乎要喘不过来气。
就连明明被他养得好了许多的膝盖,也开始针扎似的疼。
疼得想哭。
她强行将眼底的泪意憋回去,面无表情,“这是驸马的事情,无须同本宫解释。”
“柔柔……”像是想要抓住些什么的男人收紧自己的手臂。
有些吃痛的谢柔嘉斥责,“放手!”
他不肯放,只缓缓松开过紧的手臂。
挣脱不得的谢柔嘉气得一口咬在他虎口处。
可直到见血,他都不肯松手。
谢柔嘉索性也不懒得理他,松了牙口,出神地望向窗外。
直到马车在敬亭轩门口停稳,她冷冷道:“驸马现在可以松开了吗?”
他这才缓缓松开手。
谢柔嘉立刻下了马车,正欲入院,紧跟着的男人一把捉住她的手,哑声问:“饿不饿,我叫人煮碗长寿面好不好?”
谢柔嘉淡然地瞥他一眼,“本宫的生辰昨夜就已经过了。”
“没有关系,”眉目似雪的男人眼底闪过一抹无措,“咱们还有明年,我——”
“没有明年!”
谢柔嘉冷冷打断他的话,“若是裴侍从真有心,就把签好的《和离书》送给本宫做生辰贺礼,如何?”
裴季泽闻言,薄唇紧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