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立刻朝东宫的方向驶去。
两刻钟的功夫,马车在东宫门口停下。
裴季泽才刚下马车,就瞧见同样自马车下来的许凤洲。
两人自是为同一件事而来,寒暄几句后,朝明德殿走去。
到了殿门口,见殿门半掩着,裴季泽往里瞧了一眼,迅速收回视线,抬睫看着即将要下雨的天。
许凤洲见他这副模样,也忍不住往里瞧了一眼,只见自己的妹妹正被太子珩抱坐在怀里吻得难舍难分。
许凤洲白净的脸皮倏地红了。
两人心照不宣地等在殿门口。可等了约半刻钟的功夫,见里头仍未消停,许凤洲只好轻咳一声。
约半刻钟的功夫,里头传来谢珩低哑的声音,“进来。”
裴季泽与许凤洲这才入内,敛衽向踞坐在一旁的夫妻二人见礼。
面颊绯红的桃夭瞧了一眼自己的哥哥,脸愈发地红,道:“你们先聊,我就先回去了。”
谢珩也跟着起身,“我送宁宁出去。”
片刻的功夫他去而复还,见自己的两位宾客正盯着自己,轻咳一声,“坐下说。”
待三人坐定,谢珩道:“可是为河北道水灾一事而来?”
两人颔首,各自去袖中取出奏疏呈上前。
谢珩并未打开瞧,而是问:“你二人对江南道御史一事如何看?”
许凤洲未说话。
裴季泽道:“微臣想要亲自去江南走一趟。”
许凤洲颇有些惊讶地瞧着他。
眉目若雪的男人神色淡淡,“圣人与殿下争执不下,或许微臣可以一试。”
谢珩沉默片刻,问:“可有确切的法子?”
“剑走偏锋。”
一向处事淡漠的男人想起如今发生这一切种种的罪魁祸首,眼底闪过一抹恨意。
他抿了一口茶,道:“不过此事,恐怕要殿下受些委屈。”
谢珩大约明白他的意思,嘴角泛起一抹每天更新各种资源,欢迎加入南极生物峮七留陆五令八巴儿吴讥讽,“他连废黜的心都有了,孤还怕一点儿委屈不成!”
一旁的许凤洲这时也笑了,举起手中的茶盏,“那就祝裴侍从马到成功。”
外头这时又下起雨来,裴季泽起身行礼告退,“微臣还有事,就先告辞。”
谢珩见他匆匆离去,问:“倒是平常不见他这样急。”
许凤洲笑,“怕是要去哄殿下的妹妹。”许凤洲眼底的笑意愈发深,“原来许侍从,也会有慌的这一日。”
谢珩轻哼,“该!”
话音刚落,又听许凤洲幽幽道:“听说微臣的妹妹有了身子,也请殿下小心着些。”
谢珩脸上的笑意僵在嘴角,轻咳一声,“孤会注意。”
兴庆宫。
生怕去晚了,自己的妻子会被责备的裴季泽匆匆冒雨赶到时,听到的第一句话便是“女儿已经不喜欢他,心中早已另有所属。”
原本要踏入殿的脚又撤了回去。
外头的雨越下越大,殿内的争执声听得并不大真切。
眉目似雪的男人站在那儿望着外头的雨幕,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到赵姑姑唤了一声“驸马”,已经湿了半个肩头的男人回过神来,在她担忧的眸光中入殿。
原本正在争执的两母女皇后一见他来,立刻住口。
皇后挤出一抹笑,“阿泽来了多久?”
裴季泽淡淡一笑,“刚到。”
谢柔嘉瞥了一眼他微湿的肩头没有作声。
寒暄过后,裴季泽道:“眼下天气转凉,微臣叫人从檀阳先生那儿为皇后殿下寻来一贴药,待皇后头疾发作时,贴在经外奇穴处,虽不能根治,却能缓解。”言罢,瞥了一眼锦书。
锦书连忙将一尺见方的锦盒呈上前。
里头装着的是膏药,一打开,一股子沁人心脾的药香扑面而来。
皇后素有头疾,尤其是到了秋冬两季,更是频频发作。
一旦疼起来,简直要人命。
前两日才刚发作过,至今还有些不适。
谢柔嘉望着那些膏药,不知怎的就想起自己泡脚的药,不由地抬眸看向裴季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