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柔嘉一时又想起裴温终身未娶,心中隐约有了猜测。
是因为母亲吗?
可随即否定。
母亲的闺名唤作崔蕴,与“阿宝”无半点关系。
谢柔嘉将手里的瓷娃娃放回去,去了隔壁屋子。
屋里。
裴温打量着自己的侄儿,道:“当年你拒婚,为何如今又与她成婚?以小柔嘉的脾气,怎会答应嫁你?”
他昏迷的时间太久,根本不知晓这中间的诸多事情,更加不知晓裴季泽与谢柔嘉成婚的缘由。
裴季泽沉默片刻,道:“因为当日在柔柔的及笄礼上,有人曾递了一封书信给侄儿。说是若是侄儿要答应赐婚,就会将柔柔的身世公诸于世。”
裴温微微蹙眉,“小柔嘉能有什么身世?”
裴季泽一脸凝重,“书信里说,柔柔是叔父的女儿。当年在溪慈庵内,他曾亲眼瞧见,叔父宿在皇后殿下的禅房中。之后皇后殿下回宫不到八个月,诞下柔柔。”
裴温瞪大眼睛望着他,“所以,你信了,才拒婚?”
裴季泽眼神里流露出浓浓的痛苦,“侄儿并不全信,但是侄儿不能不怕。”
隔壁屋子里。
躺在榻上差点睡着的谢柔嘉被隔壁传来的一声响动惊醒。
是裴叔叔。
谢柔嘉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赶紧出去。
谁知刚到门口,这时屋子里头又安静下来。
谢柔嘉也不进去,只好站在廊庑下焦急等待着裴季泽,想要询问情况。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功夫,房门打开,裴季泽顶着一个巴掌印自里头出来。
谢柔嘉一脸震惊,“这是?”
像是心情极好的男人握住她的手,“叔父打的。”
谢柔嘉不解,“裴叔叔为何打你?”
他道:”我做错事情,该打。”
谢柔嘉猜测,“难道裴叔叔已经知晓你如今为权力尚公主,不仅投靠了父亲阵营,还胁迫我来江南?”
他“嗯”了一声,“不止如此。”
谢柔嘉原本不过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竟承认。
她沉默片刻,问:“裴叔叔,是我父亲做的,对吗?”
“圣人是圣人,殿下是殿下。此事完全不关殿下的事情,”
裴季泽抬手揩去她眼角的泪,“我带殿下来见叔父,是因为知晓叔父见到殿下心里一定会很高兴。”顿了顿,又道:“叔父,一直希望我能够娶殿下为妻。”
“胡说!”眼角还挂着一滴泪的谢柔嘉反驳,“裴叔叔分明说要找朔方最好的男儿给我做夫君!还说你瞎了狗眼!”
“是裴季泽瞎了狗眼,”他捧着她的脸,目光灼灼望着她,“就请柔柔殿下宽恕则个。”
谢柔嘉见他还有心情说笑,显然裴叔叔暂时无碍,心里也不免松了一口气。
他道:“眼下天色已晚,咱们今夜就在此住下。”
谢柔嘉还有许多话想要与裴温说,并没有打算离开,颔首应下。
他并未叫仆从随行,而是一手提着灯笼,一手牵着她出了院子。
行至一段路,他突然停驻脚步,将手里的灯挂在道路旁一棵树上。
谢柔嘉见他奇奇怪怪,正欲问他出了何事,他突然走到她面前,一把将她抱起来。
谢柔嘉吓了一跳,“你今夜疯了是不是!”
“三年前得的疯病,”他重新拿过树上的那盏灯,眸光灼灼地望着她,“今夜恰巧好了。”
谢柔嘉一时不知他究竟在说什么,借着灯光望着他洁白似玉的面颊上的清晰指痕,轻哼,“莫不是裴叔叔将你打傻了!”
眉目若雪的男人弯着那对含情眸凝望着她,“柔柔心疼我?”
“谁心疼,我——”话音未落,他将她抵在树上吻了上去。
此次已经入夜,庄园内虽人少,可到底还有人行走。
谢柔嘉没想到他如此孟浪,欲挣脱,他连手上的灯也丢到地上去,两只手将她牢牢禁锢在怀里。
谢柔嘉羞恼,“你果然是疯了!”
他轻声道:“柔柔说我疯,我便疯吧。”
她偏过脸不理他。
他再次低下头亲吻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