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凤洲当众讥讽江行之以色侍人,惹怒谢柔嘉。
她将江行之护在身后,冷冷道:“许侍从请慎言!”
许凤洲瞧着她一贯护犊子的样子,嗤笑,“殿下怕不是忘记自己还有个驸马。”
谢柔嘉懒得与他争吵,其香居也没心情待了,与江行之去了葵姐酒馆。
吃了两杯酒,她就有些头晕,便出去园中透气。
今日是满月,银白皎洁的月光洒满院落,如同覆了薄薄一层白纱。
月光下清冷孤寂的女子正望着水里的那一抹摇曳的月光出神,葵姐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旁。
葵姐陪着她站着闲聊一会儿,突然轻叹一口气,“您不该如此待裴大人。”
谢柔嘉不置可否,脚步虚浮地往回走,恰巧撞上出来寻她的江行之。
站立不稳的女子被他轻轻一带,带到怀里去。
他垂睫望着她,“殿下何苦为微臣同许侍从起争执?”
“他从前就总爱欺负阿昭,我早就瞧他不顺眼,”谢柔嘉不动声色后退一步,倚靠在栏杆上,“你放心,有我在,在长安没人能欺负你。”
江行之神色微动,“上回我向殿下提亲的事儿,殿下考虑得如何?”
眼角像是凝结一滴胭脂泪的女子盯着他望了许久,缓缓道:“待我找到杀害阿昭的凶手,再考虑此事。”
“凶手,”他像是很不解,“不是说,表兄是被山匪所害?”
半晌,她回头望着他,那对波光潋滟的眼眸里映进他的脸,“不是。”
是夜。
谢柔嘉又梦到裴季泽。
这一回,梦里的裴季泽没有说话,像是报复似地吻她。
醒来后,已经天亮。
外头白茫茫一片。
她以为下雪,径直走到窗前去,一推窗,一股子寒气扑面而来。
她把手伸出廊庑外,一抹银白落在掌心里。
是雪霰子。
想来长安马上就要下雪了。
裴季泽回到长安的那一日,长安终于迎来第一场大雪。
这一日,谢柔嘉与江行之在郊外打了半日的马球,回到长安城时天色已暗沉。
她与裴季泽就在其香居茶楼门口不期而遇。
隔着薄薄一层雪幕,马背上一袭墨色狐裘,容颜若雪的美貌郎君朝她望来,那对漆黑的含情眸像是融入霜雪,冷得彻骨。
谢柔嘉也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就收回视线,像是没瞧见一般,与江行之翻身下马。
正要入内,江行之突然叫住她。
容貌昳丽的男人轻轻地拂去她肩头的落雪,替她整理好脖颈间的绯红毛领,柔声道:“不如今日不去吃茶,去我家里用饭,可好?”说这话时,他瞥了一眼不远处马背上容色无双的男子。
谢柔嘉嘴角泛起一抹柔意,“行之觉得高兴就好。”
两人再次翻身上马,策马离去,一红一白两抹身影很快消失在街角尽头。
锦墨觑着自家公子的神色,低声询问,“公子现在是入宫还是回府?”
端坐在马背上一脸冷漠的男人收回视线,调转码头朝着家的方向而去。
谢柔嘉在江行之的府邸用完晚饭后告辞。
江行之却不想放她回去,“殿下几时与他和离?”
谢柔嘉望着眼前熟悉的脸,“咱们现在这样不好吗?”
江行之眼里的欲望简单直白,“我想得到殿下的人。”
这几日,几乎事事顺着他的女子闻言,微微蹙眉,“阿昭从来不会如此。
江行之闻言,那张一向温和的脸顿时冷下来。
他道:“我不是阿昭。”
她道:“可将侯爷当初不是这么说的,若是侯爷觉得自己亏了,不如咱们现在结束。”
江行之打量着眼前翻脸不认人的女子。
良久,像是败下阵来,委屈,“我的好殿下,不能这么欺负人。”
她起身,“我真得回去了。”
江行之道:“我送殿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