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落阳沉默半晌,避而不答:“我走了,公司还有事儿。”
“啊?復工?”
“嗯。”
李思嘉倏地窜起来:“不出国了?”
“再考虑吧。”戴依佩垂头摆弄着手里的护身符,“其实復工也不是不行。但是我不想待在初升娱乐。”
戴依佩已经考虑很久了。
她不想出国。戴依佩知道叶祈望出国也一定是次选。叶祈望还能在前线多干很多年,这样断送不仅是对叶叔叔的不负责,更是对雄鹰战队的不负责。再其次,戴依佩观察到,戴渡留在国内,很有可能被叶祈望劝说进战队。戴渡难得有机会干正事,戴依佩当然保持积极态度。
再其次,出国不就是逃避,逃避不就是认输。
那样显得她好懦弱。
“你振作起来我也很开心的。”李思嘉真诚道,“但是娱乐圈真的乱。我怕你不适应。”
“能有什么不适应的,好歹也是混过一段时间。”戴依佩苦涩地笑了笑。
“依佩姐,我不信你不抵触。”
戴依佩的动作一顿。喉咙忽然有些发紧。
杜滇说得很轻松,但那番话压在戴依佩心里犹如千斤重:“当初是程落阳带你进的娱乐圈,你很敏感。不会不触景生情的。”
是。
戴依佩忍不住抬了抬下巴,憋住那股酸涩。
去哪会想不起来。
她甚至不需要刻意去想,大脑一旦待机。回响的就全是程落阳的声音。
她能想起来那个带着温度的拥抱,想起来戏服下指尖的触感。那天的风,那个呲呲啦啦的大喇叭,还有那时还会显出难得的青涩的程落阳。
想起来真是可笑啊。
递给她橘子时局促的神情,又有几分真几分假呢。
现在想起来,好多事情都变得好可疑。指尖夹住的细烟,对话中刻意的留白,谈话时突然的慌乱。那个曾经无数回荡在美梦里的场景,led的暖光被渡成滤镜。玻璃罐子上方那个笑着的脸,捎带着天气都变得热乎乎。
那个玻璃罐子里装着女孩忙碌时的草率。可那草率得十年如一日。
有时女孩忙得脑袋摇摇欲坠,也会努力分出一丝神智把蓝色星星塞进罐子,而后倒头就睡。
“我、我再忙也就忙三年。”戴依佩有些紧张,“合同到期了,我就不在这个公司呆着了。”
“依佩姐。”杜滇沉默着掏出一块水果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