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需要冷静冷静。
事情是怎么到这个地步的?为什么云锦突然就猜到了那么多东西?明明他们什么都没对她说过!
而且为什么十二点一过,赵小梨那边的任务进度疯了一样的涨?无论是主线还是支线,全都在涨!
难道她的心理障碍竟然是云锦和云棉的死,而不是它一开始以为的没有遭受过什么挫折吗?
那支线又是怎么回事?是因为本来被盗取气运该死的人还好好活着,所以支线进度条自己就动了?!
那这个世界的拯救任务是不是有点太简单了点?
可细想又一点都不简单,毕竟谁能够拒绝送上门的利益和好运呢?谁许愿不是好运常在马上暴富呢?
赵小梨抵御住了那些唾手可得的利益,她没有再接受运气的偏心,于是那些该死的人,总算是都还好好活着。
系统稍微冷静后,从水瓢里出来,正好看到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洒落在屋里。
它又想到刚才云锦的那些话。
她担心女儿没有妈妈教养陪伴,会过得很辛苦,会吃很多的亏,也许还会变成一个广义上的坏人。
可她猜了那么多,想了那么多,唯独没有敢猜测:一个没了妈妈的孩子,是不是真的能够平平安安地活下去,长大成人。
云锦那么聪明,她其实心里早就有所答案了吧?否则怎么解释同样可能是重生,赵小梨幼年老成,言语行为里满满都是成年人的算计思量,而云棉却始终没有被她看出异样,还是个小文盲。
只能是她死得早,死时小。
而云锦喃喃猜测的那些,其实只是她在努力用另一份残忍的幻想来掩盖自己的痛心而已。
系统飞到窗柩上停下,仰望着云家屋檐下那个不知道筑成多少年的燕子窝,顺着云锦曾经的话想道:冬天马上就要过去了,等春天来临的时候,那些飞走的家燕,应该又会拖家带口地飞回来吧?
不知道云棉小朋友长大之后,会不会也和这些南飞过冬的燕子一样,每一年都会飞回来,飞到云锦的身边,继续像小时候一样唧唧啾啾撒娇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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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棉棉!”女孩暴躁的声音在教室里响起,同学们见怪不怪地扭头看热闹。
云棉举着一封粉色的信封弯着眼无辜回望赵小梨,脆声道:“小梨妹妹,你脸好红!”
赵小梨忍不住磨牙,她真想把云棉这臭丫头揪住狠狠地咬她耳朵!
“你还给我!”她气得踩上板凳,以此来加强自己的气势。
云棉乖乖点头:“好呀,给你。”
赵小梨:“??”
今儿这么好说话?
狐疑地看一眼她,赵小梨还是决定再相信云棉一回,伸出手去要那封信:“你还我!”
“喏~”云棉不在意的递给她。
赵小梨条件反射地缩手:“……”
糟了,云棉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这么古怪,她一时间竟然还有点不敢接。
看到她的反应,云棉得意地挑眉:“你不要我可就丢啦?”
说着,捏住信的手伸向窗外。
赵小梨一把抢过,瞪了嬉皮笑脸的云棉一眼,而后当着她的面将信展开。
这信是刚才云棉拿给她的,旁边还有同学猜测说会不会是谁送的情书,赵小梨虽然早就老过一次了,但这种青春花季才会发生的事情,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丢丢期待的。
当然不是期待什么爱情,而是想要凭借先收到情书的优势嘲笑云棉这个没心没肺的臭丫头!到时候一定要踩着云棉的板凳,自上而下地鄙视她!
心里幻想过无数次的场面终于要实现,赵小梨压抑着暗藏的激动,调整姿势,微微抬起下巴,矜持地展开信纸。
下一秒,河东狮吼:“云棉棉!!!我要你狗命啊啊啊啊啊……”
云棉早在她展开信纸的一瞬间就跑出教室了,赵小梨丢了信就去撵,非要把云棉的狗头给摘下来当球踢才能解恨。
一番鸡飞狗跳的混乱中,那张粉色信纸在教室里飘飘扬扬,最后晃悠悠落在了一个女孩子手里。
迎着全班无数双满是八卦的眼睛,她清了清嗓子,字正腔圆地念道:“赵小梨同学,这是一封来自你最好最好的朋友的信,其实没别的话想说,就想告诉你别做那么多白日梦,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以及你一辈子都只能当年级第二,永远做我的跟屁虫哈哈哈哈……”
全班学子:好家伙,这就是学神和学霸之间的爱恨情仇相爱相杀吗?竟然这么幼稚??
系统蹲在窗台上,遥遥注视那两个青春靓丽的身影风一样在校园里追逐奔跑,恍惚间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很多年以前。
那天的清晨,朝阳在天边一点点升起,两个小姑娘脸上扬着大大的天真灿然的笑,在田坎上自由肆意地奔跑。
那时候,谁也不会想到,原来她们竟然会拥有这么温暖光明的未来,她们彼此搀扶着走下的每一步,都是那么的稳当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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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棉刚从学校放假,就被妈妈催促着放下手里的学习书本,和她一起乘坐火车回赵家沟。
“怎么这么突然要回去啊?”云棉换了身舒服的居家服,懒洋洋地走到沙发边,绕过趴在地上已经愈发年老的三只狗饼饼,啪叽一下栽进妈妈怀里,举着干毛巾耍赖让妈妈帮忙擦干头发。
云锦一边无奈戳这个懒丫头的脊背,一边熟稔细致的帮她擦头发,动作轻巧,像是生怕弄疼了怀里的小朋友。
没错,即使当年毛毛躁躁的小丫头已经长大成年,可在云锦眼里,女儿永远还是那个喜欢撒娇耍赖,调皮惹事招猫逗狗的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