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好多好多,听着是听让人向往的,可越向往,才越不真实。
“小郡主,只是您说的什么步伐整齐令行禁止就不可能。”有人忍不住摇头说:“但凡现在营中集合,你绝对看不到任何兵士能做到那个样子,不是我们不行,是没必要,我们每日戍边巡视,还要训练,还要打仗……哪里有时间搞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哟,只有练习军阵的时候才有那么几分样子。”
云棉也知道不可能,她拍拍桌子说:“可是我在梦里见过,真的特别厉害!要是我们大庆能够拥有哪怕一支能做到绝对令行禁止装备顶尖的军队,肯定很快就能把四国给打下来!”
她天真稚气的话惹得众人大笑,有人憧憬,有人说不可能,也有人应和着说要早日把其它三国都给打下来。
反正说大话做做梦嘛,大家高兴了就行。
可云棉笑过后却又有些闷闷不乐,她问系统:“系统叔叔,我还能回去我和妈妈的那个世界吗?”
虽然在那个世界,她短短一生中几乎都被病症困在医院的蓝白房间里,可她到这个世界后,更能体会到那个世界的繁荣和稳定有多难得。
那是自己出生的世界,云棉虽然没有亲眼见到它的强大和繁华,但她偶尔发呆的时候,还是会不由自主想念。
不知道自己离开后,那个世界里的妈妈会不会哭坏了眼睛……云棉好想回去抱抱她,然后告诉妈妈自己没有真的死掉。
她还活着,活得好好的,可那个世界里的妈妈没有了棉棉,会不会难过到心碎掉?
注意到宿主陡然低落的情绪,系统沉默片刻,还是没有选择欺骗,而是说:“棉棉,是有机会回去的,也许哪天你做到了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时间河流的任务,就能够遇到同时生活在那里的人,但那很难,除非我们完成足够多的任务,一点点解锁足够多的权限。”
很抱歉,它是一个过了三千多次新手任务世界都过不去的笨蛋系统。
一开始的那些权限,在一次次任务失败后,早就被关闭的什么都不剩了。
它现在是总局地位最低的系统,比刚出厂的系统权限还要低,除了能够陪伴宿主完成任务聊聊天以外……似乎什么忙都帮不了。
“不会呀~”稚嫩的童音响起,在系统怔愣时,云棉毫不犹豫地说:“系统叔叔很厉害的,能够送棉棉来这个世界见到妈妈,真的超级超级厉害!”
“而且系统叔叔还能看到云逸身体里的大坏蛋,能够飞到好高好高的天上,能认识和听懂所有的文字语言,还能帮我记录好多东西……”
云棉一口气说了很多,而后停下来笑眼弯弯地看向它,认真说:“系统叔叔比棉棉厉害一百倍,已经超级超级棒了!”
“所以系统叔叔,要不我们偷偷去看看那个四王子长什么样吧?”
(捉虫)
“小郡主,这……也不是我拦着您,实在是将军亲口说了,不许您接近这位四王子。”拦住她的军士满脸为难。
云棉看着近在眼前的囚牢,还是不甘心就这么走了。
她蹲在这名军士旁边不远,开始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然后让系统叔叔偷偷飞进去拍照出来让自己看一眼。
也就是这种无伤大雅的要求了,要是让系统叔叔飞去敌国军营拍一下布防图什么的,她和系统叔叔全都得被主系统判定为作弊,然后啪叽一脚踢出这个小世界。
系统叔叔刚被她哄得开开心心,效率超高的,不到三分钟就回来了,还带回来几张照片和四王子的动态视频。
云棉兴奋地起身,拍拍屁股就往回跑,好像刚才那个钻破脑袋都想进去看一眼的不是她一样。
“系统叔叔,快让我看看,他长得什么样?这样以后我万一还能遇到和他长相相似的人,说不定就是涂国的皇族子弟呢!”云棉满心都是同一个念头。
系统:“……”
不知为何,它恍惚间总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云棉以前那个世界里,每天蹲守警方发布的通缉令,认认真真记杀人犯样貌梦想遇到后举报能得几十万奖金的那群人。
云棉不知道自己的世界有这么一群人,她只是认认真真把这个四王子的五官轮廓都记了下来,然后郑重的点头:“系统叔叔,我决定了,我以后出去一定要易容!”
不然不就拖累自己这边的皇族了吗?
系统:“……棉棉,你有没有想过,大概没人会和你一样这么异想天开?”
再说了,他们云家其他的孩子除了她全在皇城,敌国想偷也难啊!
云棉深沉的表情逐渐破裂,而后不服气地哼道:“那可不一定!我大哥是要征战沙场的,云临以后也会到处跑到处挣钱,万一他们就……”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她也怕自己一不小心乌鸦嘴。
打了两下嘴巴,云棉盯着囚牢里那个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面色有点苍白憔悴的四王子,默默思考娘亲他们会怎么利用这个孩子对涂国发起进攻。
云棉想了很多办法,最后和系统叔叔一起总结出了一句话:“宜早不宜迟,迟则生变。”
之后她也把这句话告诉了娘亲,被娘亲摸着狗狗脑袋夸奖的时候笑眯了眼,然后就听她娘亲说:“早就派人去做了,已经联系上了那位贵妃,只要她儿子好好的,她什么都愿意配合我们。”
云棉看着娘亲从容的表情,脑袋却嗡地一下空白了许久。
她想到了剧情里的自己,云逸派人在战场上暗杀娘亲,后来娘亲重伤回京……她就被打包送去了涂国。
后来云逸的势力越来越大,手里能用的将士也越来越多……会不会就是娘亲的手笔?
云逸拿自己威胁娘亲的时候,娘亲是不是也和那位涂国贵妃一样,只要女儿好好的,她什么都愿意做?
心脏突然泛起痉挛般的疼痛,云棉蜷缩着趴在娘亲怀里,闷闷的想自己以后一定一定不会再让娘亲受那些苦。
她不是被困在宫闱里只能被帝王朝臣们用和亲价值衡量的那个云棉小郡主了,她逃出来了,陪在娘亲身边,永远都不会让自己和娘亲再重蹈覆辙。
云棉幼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但她现在知道了。
云棉点亮蜡烛,在跳跃昏黄的灯火下,咬着毛笔笔头,思考斟酌着一个字一个字写下每日一封的信件。
这封是给皇后舅母的,她离开前答应过舅母,来了边城后除了手指受伤的那几天,其它时间都保持着每日一封信的频率写信,不过为了不浪费兵马精力,这些信都是固定时间统一送回皇城的。
云棉托着脸发了会呆,然后才一笔一划认真地下笔。
[舅母,我的手已经好多啦,军医伯伯说我还小,皮肉愈合得快,说不定再过半个多月,痊愈后连疤痕都不会留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