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今安冷声道:“不行,这些人必须死!”
云锦星眼眸微敛,温声道:“没错,他们必须死,全村上下,所有会喘气的,都得死。”
人,猪,狗,牛,鸡鸭……
迎着四人愕然的目光,谢今安没有掩饰自己原本深藏的恨意,拍拍黄牛的脊背,让它往前走了两步后,直直走到何家弘面前。
何家弘早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眼珠子就惊得突出来了,此时被她这么慢悠悠地靠近,他的□□早就湿淋淋的淌下不知名黄色腥臭的液体,满脸惊恐地朝着云锦星拼命摇头,塞着破布的嘴里惊恐地支吾着,浑身上下写满了惊惧。
云锦星在牛背上微微俯身,安静仔细地打量了他半晌,却没有对他动手,而是偏头喊来始终沉默的何芳。
“想亲手为自己和你妈妈报仇吗?”她这样问道,语气温和,不带任何引诱的意味。
何芳捏紧拳头,通红的双眼死死盯住何家弘,在面对自己这位爸爸时,女孩脸上眼里没有任何濡慕亲近,反而满是翻腾的怨恨与快意。
“你想放了他吗?”云锦星温声询问。
在何家弘眼露惊喜的那一瞬间,何芳毫不犹豫地大声反驳:“不!我不想!!”
在看到男人面色怨毒的恨意时,何芳不仅不像早上那样畏惧躲避,反而盯着他的双眼,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重申道:“不能放了他,他也不是我爸爸。”
“那你想怎么对待他呢?”云锦星又问她。
想怎么对待他?
何芳被问得愣神,原本满是恨意的双眼盯着何家弘和他旁边的何桂枝时,竟然有些许的放空。
自己是怎么被他们对待的呢?
从小每天都在挨打挨骂,身上的伤永远没有好过,手臂大腿全是被棍子鞭打出来的痕迹,一层叠一层,一次又一次。
从小就被告知把自己卖了也比不过弟弟一根手指头,从小就在无尽的打骂中笨拙地学习该如何干活和照顾小孩,稍微有一点不对就会被棍棒加身,被骂野种,杂种,狗娘生的……
从小就没有人掩饰过,自己还活着,是因为弟弟上学需要人照顾,是因为弟弟以后的学费或是别的要钱的时候,就需要把自己这个不值钱的便宜货下等人给卖掉换钱。
他们从来没有遮掩过自己只是一个换钱的货物这种事,自己并不是那个家里的一份子,只是一个可以随时转手的物件。
阳光有点晃眼,何芳从恍惚中回过神后,看着眼前从前高高在上被自己畏惧不已的两个人,张嘴轻轻地说:“我想……打断他们的手脚,把他们像狗一样拴在门外。”
她话音刚落,一直乖乖听着的云棉小朋友就已经在转着圈圈积极给她找打人贼疼的武器了。
看着妹妹忙忙碌碌的小身影,何芳咬了咬干裂的嘴唇,又有些犹豫地换了想法:“还是算了……”
妹妹以后还要上学读书,而且棉棉很聪明,一定读书一定比何家荣更有出息。
而这些人,一个都不该再出现在妹妹美好的未来里。
想到此,何芳仰头对耐心等她做决定的云锦星说:“你带着妹妹快点离开吧,不要再回来了。”
“姐姐,我们一起走。”云棉举着一根棍子跑过来塞到她手里,跃跃欲试地说:“你快报仇,不然没时间啦~”
系统叔叔说游戏在结算了,这些玩家马上就要离开了,只剩十分钟时间,再犹豫下去,坏蛋们岂不是捡了天大的便宜!
何芳也不懂妹妹为什么说要没有时间了,但这句话的的确确给她造成了一定程度的紧迫感。
她下意识接过云棉递过来的棍子,至少有她手臂那么粗,不长,正好可以被她用两只手紧紧握住。
“姐姐,快打坏蛋!”云棉小朋友揪着牛耳朵欢快怂恿,眼睛弯成月牙,看起来一点都不凶残。
但接下来所有人都颠覆了这样离谱的幻觉感官。
“姐姐打他脑袋!”
“姐姐打他肚子!”
“姐姐他还瞪你,快打他眼睛!!”
“姐姐快跑呀,他好不要脸,竟然尿裤子了,姐姐你快站远一点再打他!”
“姐姐你手是不是累啦?我帮你拿棍子,你快去扯他头发揪他耳朵!”
云棉每说一句,何芳就会高高扬起棍子,毫不犹豫地照着云棉指出的地方用力砸下去。
紧跟着就是何永弘被闷在嘴里一声接一声隐痛的哀嚎。
可能是小朋友欢快的声音太招人恨了,以至于何永弘原本对何芳怨毒的眼神,到了最后竟然全数落在了云棉的身上。
那快要把眼珠子瞪得凸出来的模样,充分展现了对方恨不得把云棉剥皮拆骨千刀万剐的怨恨。
然而被瞪的小朋友不仅不害怕,还超凶地瞪回去,顺便鼓着脸告状:“姐姐,这个坏蛋还特别凶地瞪我!”
何永弘:“!!!”
下一秒,头皮传来的痛感更加剧烈,一声崩溃的闷哼从他滚动的喉咙里溢出,又因为被破布堵住嘴,不得不再次自己将痛呼声尽数咽下去。
云棉叉腰抬下巴,把仗势欺人的小模样做得足足的,也把仇恨拉得稳稳的,一点都没偏移。
老黄牛甩甩脑袋,又扇扇耳朵,而后就听到它背上的女人缓缓说道:“你们要一直这么看下去吗?”
它和女人一起偏头,看向旁边那些神色古怪的外乡人。
云棉扒拉着牛角也跟着看过去,仰着小脸乖巧地说:“姐姐,谢谢你们帮我救妈妈,我以后再也不说你可能是个坏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