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昭眉心跳了跳,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看着那双眼睛,一时竟没有作出任何反应。
旋即猛地回过神来,冷漠地抽回手,道:“本尊者早就辟谷了。”
随后进屋,“砰”地关上了门。
作者有话说:
容昭:我真的想修无情道。
孟知凡:不,你不想。
吃一碗宵夜
容昭在屋里等了会儿。
那凡人很识趣地没有追进来。
不消片刻,窗外开始响起“沙啦——”“窸窣窸窣——”的声音,似乎在整理自己扔在地上的那堆东西。
没多久,又变成了碗筷碰撞的叮当声。
容昭很克制地没有展开神识去探查,可惜耳力太好,光听声音就能猜个七八分。
孟知凡喜欢在院子里吃饭。
他盘坐在床上试图入定,屡试屡败,耳边总似有若无地萦绕着响动,稍不留神就分了心。
……吵死了。
容昭面无表情地想。
等证道那日,定要将这凡人的舌头割下来。
虽然眼下并不是舌头在吵闹。
容尊者又努力了片刻,始终无法入定,遂放弃,推门而出。
“哗啦——”
井边,孟知凡正在打水洗碗。
“尊者?”他额前的碎发沾着零星的水珠,稍微一晃动,便折射出细碎漂亮的光芒来,“有事?”
容昭顿时被晃了眼。
他眯了一下眼睛,没有说话。
眼前的景色很好。
凡人站在井边,剑眉星目,宽肩窄腰,挺拔如松,发丝间的水珠在阳光下闪烁。为了方便打水,衣袖捋到了肘上,露出流畅紧实的小臂。
虽然身板还有些瘦削,但这么能吃,想必一两个月就补回来了。
古树投下斑驳的阴影,阳光如碎金般落在宽阔的肩背上,一身布衣恍若云织锦缎。
光看着就舒心。
就算天弃人厌,偶尔也还是会有运气不错的时候。容昭想。
……
见他迟迟没反应,孟知凡又唤了一遍:“尊者?”
“你做的菜呢?”容昭开口道,决定大发慈悲地哄这个凡人开心一下,“拿来我尝尝。”
孟知凡愣了愣,瞟了眼旁边泡着碗的木盆,莫名有点抱歉。
“吃完了。”他镇定道。
容昭:“?”
不是说烧了很多吃不完吗???
“你想吃的话,我再去炒一盘。”孟知凡擦干净手,诚恳道,“正好还剩一点蒲瓜,本来打算晚上吃的。”
“……”
容尊者深感自己被耍了,再度愤然拂袖而去。
培养道侣的路途充满坎坷,荆棘遍野,所以容昭一踏进去就被扎了个头破血流。
朗月当空,在树梢隐隐绰绰。
容昭坐在石头上,抱着那本无情道心法翻来覆去地看,试图开辟出一条前无古人的道路。
然而字里行间都写着:没有捷径。
他想换个凡人养。
于是偷偷溜去附近的镇子里,趁着夜色上房揭瓦。挑瓜似的挨个看过之后,又悻悻地回到了淬玉山,摸进自家小院,盯着熟睡的孟知凡一阵猛看。
顿觉眼睛舒服多了。
孟知凡夜半被吵醒,一睁眼就见床边坐着个幽幽的人影,月光映在那双漆黑的眸子里,亮得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