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听说你恢复记忆后,被明尘关了起来,茶饭不思,日渐消瘦。”山殷越说越顺,煞有介事,眼神坚定,“我们是朋友,所以我来救你了。”
容昭:“……?”
“正好明尘今天不在家。”山殷一拍大腿,“唰”地站起来,顺手把容昭也给拽了起来,猫着腰往门外看了眼一眼,“趁他还没回来,快,跟我走。”
他推开门。
阳光洒在门槛上,新鲜的空气混着花香涌进来,吹散了屋里的沉闷。
等容昭回过神来,他已经被山殷拉着手腕,奔跑在花园里,飞快地穿过一丛又一丛的繁花绿荫。
迎面而来的风夹杂着花香和青草的味道,阳光暖洋洋地照在身上,黑色衣袍翻飞,脚步轻盈得好像要飞起来。
容昭忽然停下来。
山殷回头看他:“怎么了?”
“我有东西忘拿了。”容昭丢下这句话就跑了,很快去而复返,抱了个茶壶回来,“走吧。”
山殷好奇:“这里面装了什么?”
容昭揭开盖子给他看。
里面是一株差点被晃散架的小小的仙草。
仙草:“啾。”
山殷:“……哦。”
“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容昭问他。
“我家。”
两人是翻墙出去的。
因为山殷觉得走门没有逃跑的感觉,于是带着容昭去爬墙。
容昭一只手抱着茶壶不方便,又不愿意把啾啾叫仙草交给山殷,努力了半天,才在山殷的帮助下爬出去,在白墙上留下了几个黑黑的脚印,还蹭掉了一块琉璃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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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
明尘和方九鹤出现在了白墙附近。
“你家小仙跑了。”这拐骗的手段可谓神来之笔,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实在令人叹为观止,方九鹤一想到就忍不住笑,用胳膊肘捅了一下明尘,“我说,你不会还没来得及落印记吧?”
“……还没有。”明尘木然道,“我本来打算给他做个防身的信物替代印记,如今看来,是没有机会了。”
“别太伤心。”方九鹤还算有良心,没笑出声,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如就让他在山殷那住一段日子。”
“我也正是这么想的。”明尘头痛地揉了揉额角,“容昭的脾气不大好,这段时间恐怕要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不麻烦,山殷乐意的。”方九鹤冲着墙上的脚印一抬下巴,“你没瞧见他方才笑得多开心。”
明尘用力闭了闭眼睛:“……看到了,不用你说。”
方九鹤怜悯道:“要喝酒吗?”
“不喝。”明尘瞥了他一眼,顺手没收了他刚拿出来的酒,塞进了自己的乾坤袖,“你有伤在身,也不能喝。”
方九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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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殷的仙府比明尘的要小许多,只能两人住一个院子,一东一西,倒也不怎么打扰。
容昭四下转了转,很满意自己的新住处。
这里没有明尘,床的大小刚好够一个人睡,桌上还摆着一个描着鱼戏莲叶的漂亮瓷缸。
他把茶壶里的仙草拿出来,栽进了缸里。
“以后你就跟我住这里。”
仙草晕头转向地趴在缸沿上:“啾?”
“不要想着回去。”容昭威胁道,“否则我就把你折了。”
仙草叶子一蔫,又晕了过去。
容昭把它端去窗边晒太阳,然后把自己随身带着的两本书仔细放好。他没带其他东西,也不需要收拾,于是坐在床上开始发呆。
过了会儿,山殷来敲他的门。
“你喜欢吃什么?”
“萝卜汤。”
“……”山殷尴尬,“我不会做菜,是来问你想吃什么水果的。”
“都行。”容昭今天很好说话,余光瞥到他脖子上的掐痕,又问道,“你这里有药么?”
“药?”山殷茫然,“什么药?你受伤了?哪里?”
容昭指了指他的脖子,思考了一下,觉得这应该是朋友之间可以做的,作势抬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