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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金鹰又变回了一枚灰溜溜的蛋,就像初见那天一样,小小的一个,安静地躺在他的手心里。
这枚蛋不能带上仙都。
起初,明尘还会好奇他每隔一段时间化身下界去做什么去。后来也便不问了,只是替他守着仙都的本体。
某日,方九鹤失魂落魄地从凡间回来,把自己锁在屋里半个月没出来,之后再也没有化身下界过。
他的鹰丢了。
那个藏在深山、落了重重阵法保护的巢里,只剩下几瓣灰不拉几的蛋壳。
他在巢里等了整整三个月,也没见幼鹰回来。
……
之后又过了六百年,漫长的六百年。
方九鹤有过很多朋友,来来去去,热热闹闹。但夜深人静时,却总会莫名涌上一阵孤独。
直到那场生死劫。
他在污秽之地深处呆了十几日,杀得实在有些乏了,懒洋洋地拖着长枪往回走。忽然瞧见一群执念拦在路上,秃鹫似的围着什么兴奋地啄食。
方九鹤皱了皱眉,随手一甩扫灭了这群东西。
执念尖叫着溃散奔逃,露出底下蜷缩着的遍体鳞伤的仙君。
仙君有一双鹰似的明亮眼睛,却看起来湿漉漉的,一脸被撕咬得哭唧唧的样子。
刹那间他愣住了。
劫后余生的仙君左右看了看,抹了把脸,很高兴地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他身边,说自己叫“山殷”。
辗转重逢,再续前缘。
天劫轰然落下,将两人尽数笼罩。
生死劫被悄然抹去,情劫浮现。
自此,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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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变得潮湿而缠绵。
山殷得到回应,胆子愈发大起来,想起时望秋教自己的那些东西。
他亲了亲方九鹤的下巴,慢慢向下,吻过滚动的喉结,听着胸腔里心脏跳动的声音,最后半跪在地,咬住了腰带上的结。
方九鹤沉浸在回忆和生涩的亲吻里,本来还有些恍惚,冷不丁地感觉到有人在扯自己腰带。
方九鹤:“……?”
他低头,发现山殷试图用牙齿咬开那个结。这样暧昧的举动,偏偏又做得很笨拙。
方九鹤用指尖抹了一下唇角,低笑一声,伸手捏住山殷的下巴,止住了他的动作。
然后蹲下来,皮笑肉不笑地问道:“谁教你的?”
将计就计
山殷很讲义气地没有出卖时望秋。
方九鹤把人拎回屋里,从山殷身上搜出了那本记着很多奇怪东西的册子,一字不落地看完了。
“容昭教不出来,明尘也不好这口。”他挑眉,“时望秋教的?”
山殷不敢吱声。
方九鹤作势要去找时望秋算账。
“不、你不能去!”山殷急了,扑上去连拖带拽把人弄回来,小声哀求道,“上回你去找明尘,我我我已经……”
“嗯?”方九鹤掀了掀眼皮,故意道,“山殷仙君也要面子?方才在外面扒我腰带的时候怎么没看出来?”
山殷被堵得无话可说,狗急跳墙地一把抱住他,把脸埋进颈窝里,委屈唧唧地哼哼两声。
方九鹤:“……”
最后方九鹤没去找时望秋。
他懒散地倚在塌上,身上盖着条薄毯,手边是热乎乎的竹筒茶,支着下巴,听山殷给自己念奇闻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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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望秋还不知道自己逃过一劫。
他把自己锁在屋里,神色凝重,看着桌上摆着的纸鸢。
是曲复传来的。
纸鸢上如此写道:“传闻方九鹤与明尘不和,此乃绝佳机会。若仙君肯助我将其中一人引到污秽之地,愿奉以当年沈微明上仙的一魂一魄作为报酬。”
……他都不知道沈微明还有一魂一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