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玄鹖盯着帝王的眉目,就见封尧突出的喉结滚了滚。
哼,这是心虚了。
好一个死性不改的家伙!
不过,楚玄鹤并不觉得是妹妹吃亏。
封尧可是帝王啊。
无论容貌、身段,皆是顶级优质,若是能驯化……那对妹妹而言,便是一辈子的福音。
封尧面不改色:“朕的司寝,随朕入宫,又岂会不愿?楚校尉,你多虑了。”
封尧当然知道,这个楚玄鹖,藏了八百个心眼子。
楚玄鹤标准式的假笑。
楚校尉……
也是了,如今君臣有别,他不再是当初的“玄鹤兄”。
楚玄鹖看似黯然伤神的退回自己的席位上,俊朗的面容流露出一丝不甚明显的悲伤,仿佛是在强颜欢笑。他生得高大,稍稍垂首时,显得委屈巴巴。
封尧:“……”
帝王仿佛感觉到了来自楚玄鹖的暗示。
但帝王依旧冷沉着一张脸,视而不见。
在场的其他几位年轻臣子面面相觑,谁人不知皇上与楚玉鸾的过往?
楚家将来到底如何,还真是不好说啊。
燕寒尚未入宫,洗尘宴也就一直没有正式开席。
紫俏从甬道走来,封尧眼角的余光瞥见了,眉目倏然一沉。
紫俏被他安排在了玉鸾身边,她此刻现身,那必然是玉鸾那边有事发生。
因着昨晚,玉鸾的确是被折腾到昏迷,封尧面上不显,多多少少心存一丝丝愧疚。
紫俏挨近,附耳低语了一句。
下一刻,封尧捏着杯盏的手倏然一紧。
啪嗒一声,那只青玉杯盏当场碎裂。
原本就安静的宴席处,这一声脆响十分惹耳。
年轻臣子们:“……”
皇上因何动怒?
楚玄鹖眸中掠过一丝异色,但一闪而逝。
就在这时,宫人疾步走来,禀报道:“皇上,西南王到。”
封尧清隽的腮帮子微不可见的动了动。
他其实生了一副极好的容貌,年少时候让不少女子芳心乱动。但现如今,他总是神色过于肃重,让人忽略了他原本的潘安之貌。
帝王的玄色广袖一挥:“开席!上陈酿!”
一旁的紫俏心中不安。看得出来,皇上愠怒了。
到底是对卫太后生气?
还是因为楚司寝主动饮下了避子汤?
紫俏总觉得,是后者。
太上皇被奸宦迷惑之前,最喜花天酒地,皇宫地窖埋了不少酒坛子,封氏皇家子孙几代人都未必能饮完。
燕寒入宫,众人皆侧目望去,无疑,也如叶琛一样,被燕寒的气度所吸引。
“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燕寒行至御前,行了跪拜大礼。
封尧与他已有多年未见,但在漠北时听闻过西南的消息。
燕寒夺爵的手段,倒是堪称一绝。
此刻的封尧十分清楚,燕寒,已是一头猛兽。
可一林不能容二虎。
帝王的狭长凤眸微眯,异色一闪而逝,道:“爱卿平身吧,来人,赐座。”
燕寒起身,敛眸的同时,也遮掩了一切情绪:“臣,谢皇上隆恩。”
此刻,叶琛与崔景辰也落座。
楚玄鹖暗中观察了所有人的神色,饮酒时,薄唇轻轻扬起一抹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