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唇角又是狠狠一抽,自打回京,他的唇已不知抽搐了多少次了!
从男人的角度去看,那可恶的小女子一直垂首,故意掩盖了眸色,不欲与他眼神交流,像一只呆头呆脑的鹌鹑!
封尧胸膛微微起伏,脑子里还回荡着玉鸾想要离宫的话。
她想出宫,去寻一处世外桃源?!
休想!
他若还留在尘世,她就要陪伴着他共沉沦!
哪怕是捆绑在一起,共同腐烂。
黄泉碧落,他去哪儿,都会带上她!
封尧冷冷道:“好,那朕就依了你!”
玉鸾暗暗松了口气。
封尧今晚去卫昭仪那里,她只需得守在外面纪录即可,还能抽空打个盹儿,可远比让她自己身体力行要轻松得多了。
“微臣这就去碧落殿传话。”
玉鸾一言至此,弓/着身子,后退了几步,这便转身离开了御书房。
一副十足的奴才相。
加之,那一袭宫装穿在身上,还真是将司寝女官的职务,发挥到了炉火纯青。
封尧暮色沉沉的目送着玉鸾离开,玉鸾后脚刚踏出殿牖,他手中的银狼豪笔立刻抛在了澄庆堂的白纸上,溅出了一副凌乱水墨。
汪裴早有经验,立刻端上降火茶:“皇上饮茶,且消消气,楚司寝也是想让皇上开心。”
封尧一个眼神射过来,语气古怪:“朕为何会开心?”
汪裴:“……”
皇上是个正常男子,后宫美人诸多,皇上为何不开心?
他这个太监整日都开开心心,皇上何必如此呢?!
江山美人皆有,皇上还想闹哪样?!
玉鸾去碧落殿通传,又辅佐卫冬儿准备侍寝事宜。
卫冬儿一改往日小女家的娇羞,今晚看似情绪不佳,她已换上了艳红色薄纱睡裙,大抵是觉得这睡裙过于暴露了,她时不时用还双手捂着胸口,又时不时瞥向玉鸾。
玉鸾自是察觉到卫冬儿的眼神,她终于没忍住,问道:“昭仪娘娘是有何吩咐么?”
卫冬儿的一双眼睛无比清澈,尚未被这皇宫的滔天权贵所熏染。她上下打量了玉鸾,叹道:“皇上喜欢你也是正常。”
玉鸾垂首:“……微臣不敢。”
她可不想在整个后宫树敌。
尤其是情敌。
卫冬儿又说:“楚司寝,本宫想问问你,皇上他……在榻上凶么?”
卫冬儿心绪十分复杂。
她从前的确爱慕表兄,如今应该也是爱慕的吧……?
可她自己都说不清了。
自打姑母让她学着楚玉鸾打扮,她隐约意识到,眼下的日子并非是她所憧憬的,她想要挣脱某个无形的牢笼。
可她自己暂时无法言说,也捉摸不透。
但心底的不适感却甚是明显。
仿佛冥冥之中,她觉得眼下的一切都是不对的。
尤其是,亲眼看见姑母豢养了两名男宠之后,她更是对姑母的品行开始起疑,所以,姑母给她灌输的道理,或许……并不正确。
玉鸾一僵,不知该说什么
皇上在榻上是否凶猛,卫昭仪自己能不清楚?
玉鸾想到那日,封尧在碧落阁的寝殿待了仅半个时辰,又觉得能理解卫冬儿。
或许,在卫冬儿看来,皇上是温润如玉的吧。
玉鸾不失礼貌的笑了笑:“回昭仪娘娘,皇上对娘娘您自是不一样的。”
哪里像她,近乎是被摧残。
卫冬儿听了这话,还是不能放松。
封尧过来时,就看见玉鸾在耐心的宽慰卫冬儿。
这画面又让封尧胸口堵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