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么想回去,每次做梦都在哭着要回去,现在要合离了,她就要回去了,怎么就找不到了呢?
徐子阳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他在所有认得的词汇中翻了翻,找到了能够形容心头那股如同压了千斤重的石块,让人窒息的感受的词汇。
是害怕。
不远处传来一阵童谣,将徐子阳拉回神,在王胜扬起鞭子,打算策马向着分岔路口的一条路离开的时候,徐子阳抬手拦住了他。
徐子阳跳下马,走到坐在不远处的孩子的身边,孩子不大,大概才七岁,手里捏着一根简陋的长笛,笛子的尾部挂了一根红绳。
在他身边,一大一小两头牛正在吃草。
孩子拿着笛子转了转,突然听到身旁传来的脚步声。
牧童习以为常,头也不抬,“你要问路?”
徐子阳摇头,“我要寻人,你见过一个红裙子的姑娘吗?”
牧童回忆了一下,也许被人嘲讽那玩意不行这件事情,实在让人难以忘怀,连带着马车中那个红色衣裙被蒙了眼睛的女人也印象深刻。
牧童转着笛子,最后将笛尾向着一个方向,“她在一个马车里面,马车向着这边去了。”
徐子阳快步离开,留下一句谢谢。
牧童抬头望天,太阳不见了,天空灰灰的,要下雨了。
而这边,秦芝芝演了这么久的戏,终于让他们放松警惕,从他们的话语中寻到漏洞,敏锐地挣开王聪的手,蜷缩在马车的角落,声音中满是不可置信,“王聪,你要卖掉我?”
苏大龙没想到自己只松懈了一会,就让这女人察觉了,但是一路上算是看了好一场男女之间你侬我侬的好戏,他也摸清了王聪的心思,所以到底还是给了几分面子,没在秦芝芝察觉这件事情的第一时间就把人打晕过去。
而且,现在秦芝芝知道了,不也是一出好戏嘛。
苏大龙的的声音很粗哑,说话的时候是轻佻的笑意,“你这模样卖的都是好人家,比起其他的女的好多了,高兴吧你就。”
经营了这么久,秦芝芝终于寻到了一个,提起这个话题却不会刺激到这三个人的机会,因为她之前表现出对王聪十足的信任与依恋,这件事情被戳破的时候,她的痛苦与绝望,怕才是这三个男人最爱看的画面。
秦芝芝顺应三人的心思,哭着去拉王聪的衣袖,“王聪,你别卖掉我……我有,我有更赚钱的法子。”
都耗了这么久了,他救不行,只能自救了。
徐子阳
◎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苏大龙听到秦芝芝的话, 嗤笑一声:“娇生惯养长大的大小姐,哪里知道赚钱的辛苦?”
秦芝芝摇头,“我自小跟在父亲身边, 耳濡目染,也知道一些赚钱的法子, 只是苦于女儿身,没办法去做罢了。”
苏大龙还要说什么, 苏小龙碰了一下他的肩膀,“哥,你别说, 她爹确实有钱,而且还都是正当生意。”
正当生意这几个字戳中了苏大龙, 他们把脑袋吊在裤腰带上,去做这贩卖人口的生意,还不是因为这法子来钱快,甚至不需要成本, 但是万一被抓住了,这辈子也就没了。
苏大龙摸了摸下巴, 神色间还是有一丝不屑, “小龙,什么法子, 能比我们这个赚钱?”
秦芝芝将后背贴在车厢上, 作出害怕的样子。
她从苏大龙的语气中,察觉到一个点, 这苏大龙应该做这一行有一段时间了, 手里怕是也堆了些银子, 因此看不上小钱。
秦芝芝还记得, 刚醒来时,苏大龙的说话声,说是挣了一大笔银子后,后面的生意就要好做多了,他们要做什么?
不过大概也是不合律法的。
秦芝芝将原先的说辞换了个说法,回答苏大龙的话:“或许不像你们现在这样赚钱,但是可以坐着收银子,也是正经生意。”
像是察觉到苏家兄弟的意动,王聪轻轻拍了拍还在发抖的秦芝芝,替苏大龙问了想说的话:“芝芝,你说有什么法子。”
秦芝芝微微放松了发僵的身体,说道:“可我说的法子,需要一些银子才能做,不知道你们有没有。”
苏大龙狐疑地皱眉,“要多少?”
秦芝芝估摸了一下,“五百两银子。”
苏大龙好像并不为难:“你说什么法子。”
秦芝芝暗道:果然。
他们做这种这种生意,囤积了不少银子。而在原主的记忆里面,自从聂豹上任后,就很久没有听到有妇女被拐卖的案子出现了。
这很大程度上,说明他们是一个有纪律有合作的团伙作案。
秦芝芝理清这一层关系,皱着眉头作出犹豫的模样:“如果我说了,你们会放我回去吗?”
闻言,王聪看向苏大龙。
苏大龙神色不虞地回瞥了王聪一眼,暗道:自然不会,这可是好大一笔银子。但是嘴上却道:“若是你说的法子确实好,放你回去也是可以的。”
秦芝芝自然不信,但是却单纯地点头,“好,我告诉你们,若是有银子的话,可以成立一个钱庄,若是有人将银子存进来,就给予一部分利息,但若是有人要借银子,就附加一部分利息,借银子的利息比存银子高,这不就能坐着赚银子了。”
秦芝芝在现代就是做这个的,对于这方面的历史还是比较了解。她估摸了一下时间,钱庄出现在明朝中期,盛行演变成为银号也是在清朝。所以无论这是在明朝哪个时期,钱庄都不是一个常见的东西。
而临台镇比较偏远,钱庄几乎不可能存在。
果然,秦芝芝听到了苏小龙嘀咕的声音:“这确实是个赚钱的法子,之前没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