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颜色很适合他,她也想过,他大多数时候都是身着正装、又都是深色系。
烟灰色会比较好搭配衣服。
他说:“不着急的。”
郑晚却笑,踮起脚尖,一边帮他围围巾一边在他耳畔说:“你很少说要什么礼物。现在又是冬天,我早点织出来,你也能早点围上。怎么样,扎不扎脖子?”
她想,应该是不扎脖子。
毛线都是她精挑细选的,柔软又暖和。
忽地,他顺势扣住了她的腰,两人靠得很近,他低头,与她额头相抵。
她也没躲,只是笑盈盈地看他,也没说什么。
呼吸在彼此间缠绕,分不清是她的,还是他的。
他抱紧了她。
这一双手,明明想用力,恨不能将她揉进骨血里。
可又怕她不舒服,想用力,最后还是放松了力度。
克制而平静。
“我很喜欢。以后每年都给我织一条,可以吗?”
郑晚微怔。
相拥这样的举动偶尔也很有意思,明明如此亲密无间、严丝合缝,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呼吸的起伏,可是看不到对方的神情。
她看不到他此刻神情晦暗不明。
他也看不到她的怅然若失。
过了几秒,她抬手,轻轻抚上他宽阔的背,唇角上扬,“好。”
……
十点。
郑晚回到楼上的套房,她安静地给女儿提前泡了热牛奶后,裹紧了披在身上的衣服,推开拉门,来到露台,像是感觉不到这凛冽呼啸的寒风,她看着这东城的夜景,这才放任自己去想别的事。
是什么时候呢?
严均成跟陈牧见过。
她猜,或者说是笃定。
她原以为严均成是在医院看到别人织毛线才提起来。
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样简单。
或许,从头到尾简单的人是她。她爱过的这两个男人,又岂是心思简单的人。
她其实也看不透他们,现在想想,陈牧是什么时候开始不提不问她的上一段感情的呢?
她的头脑骤然清醒。
人只会对没有接触没有见过的人和事感兴趣。
她抱紧了双臂,忍不住叹息。
郑思韵回来,在屋子里溜达一圈没找见妈妈,外面的风吹起窗帘,呼呼作响,她的脚已经好了许多,可以正常行走,但不能走得太快。
她也跟着来到露天,见妈妈正弯腰、手肘靠在栏杆上,风也吹起了妈妈的衣服跟头发,在这寒冬深夜,妈妈的身影这样的缥缈。
她一顿,过去,怕妈妈冷,抱紧了妈妈的手臂,“您有心事吗?”
郑晚也怕女儿冻到。
牵着女儿的手进了房间,屋内温暖如春。
“没想什么。”
郑晚将杯子递给她,“趁热喝,喝了就早点睡,明天还要上学。”
郑思韵乖乖接过,喝了几口热牛奶,又问:“总觉得您有心事一样,刚才在露台上吹风,您跟严叔叔吵架了吗?”
“没有,怎么会。”郑晚摇头,“只是在想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好像每个人都有秘密,你也是。”
郑思韵差点被呛到,眼神闪躲,“妈!我哪有秘密!”
郑晚没说什么,只是看着她笑。
“那您呢?”郑思韵果断转移话题,好奇询问,“您有秘密吗?”
“也有。”郑晚诚实地回答。
“是什么是什么!”
郑思韵来了兴致,连忙追问。
郑晚蹲下,替她脱了棉袜检查脚还有没有肿着,才抬起头认真地回答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