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姨?莫非就是阿燕媞口中的甄夫人?
正当我转过头时,又听到阿札越带着示好撒娇的意味道,「甄姨莫气,这一趟我收穫不小,快瞧瞧我给您带了谁回来,她可是我的阿霓儿。」
「你的阿霓儿只能有一个,你还敢给我带乱七八糟的女人回来!」
而当我和那女子面对面之际,两个人皆是瞪大了眼。
因为我们两个长相竟然如此相似,无论是平淡无奇的脸蛋,又或着是那双黑白分明如鸡蛋大的眼睛。
「娘……?」我眼眶瞬间润湿一片。
那女子一听,后退了几步,「呸呸!我才不是舒毓那短命的混蛋!」不过她也是满眼染上泪光,一步一步朝我走来,伸出颤抖的手摸着我的双频,虽是说着恶毒的话,眸中却是疼惜与不捨,「你就是月如玉……都长这么大了。」
不是娘?却和我有相似的容顏?我脑袋迷迷糊糊。
「她是你娘的妹妹,舒甄。青皈?舒甄。」一旁的阿札越看着这温馨感人的画面胸口也是暖暖的。
「原来我娘叫青皈?舒毓……原来我娘还有妹妹……原来我……还有亲人……」欣喜的泪水淹过眼眶,可胸口却是这样的疼,疼得我想放声大哭。
「好孩子,辛苦你了。」甄姨将我抱在怀中,又哭又笑,泪水染溼了她与我相似的容顏。
阿札越悄悄退出,留给两人说话的时间,他站在殿外身膀健硕修长,微微瞇眼看着天上的阳光,隐约还能听见里头笑着哭着的声音。
「……然后你爹那个笨蛋就衝过去把你娘给抱住,嘴里胡乱大喊着:『姑娘你还年轻貌美还有大好青春阿!千万别想不开……』你娘瞪着被河水给流走的发带,气得痛打了一顿你爹,正所谓不打不相识……」甄姨的声音低柔如家乡歌谣,而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月家的事我已经听说了,如玉你放心,等阿札越那臭小子娶了你,以后羌鲜就是你的家。」甄姨揉着我手,满目慈祥和蔼。
我一愣,缓缓摇摇头,笑得幸福,「甄姨,我不会嫁给阿札越的。我已经有意中人了……」想起李昀,又是黯然苦涩,「只是不知道他现在是否平安。」
「谁?我们家那臭小子虽然自恋了点不过会是很好的丈夫的。」甄姨极力推荐阿札越。
「大唐泰北悍王爷,李昀。」说到李昀,我是满脸笑意与幸福。
甄姨皱眉,「如玉,你爹当初来羌鲜就是要护你一生不入大唐皇宫的。」
「我知道……」我望向门外,天边有几隻成群结队的燕子飞过,我迷恋嚮往道,「我们说好了,待结束这一切,我们就归隐布衣。」
「他是大唐王爷,说的话可能信?」就像担心自己孩子会受到欺负一样,甄姨语气中带着母亲的担忧。
我转过头,笑道,「因为是他,所以我相信。」
甄姨征住,记忆中姊姊的脸与眼前的少女重叠在一起,相似的脸上眼中是固执与坚信自己的信念。
「他说待你一生一世一双人,可能信?」曾经她也这么问过。
「因为是他,所以我相信。」
甄姨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触碰到我的脸,双眼带着欣慰与泪光,「果然是他俩的女儿。」她擦去泪水,对着殿外吼道,「臭小子,还想偷听多久,给我滚进来!」
阿札越撇撇嘴,身姿瀟洒地走进来,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交给我,敛了歛笑容,「我听说了,月家被灭就是因为这封与羌鲜的书信,原本是你爹不信我硬是要立据为凭,没想到他的那封会被遭人窜改。」
「那封书信?原来不是跟韃靼的书信?」我震惊,接过他的信,急急地摊开来看,一目十行之后忽然大笑,笑到流出眼泪,「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甄姨担忧的扶住我的肩膀。
书信与李昀当初给我的那张几乎一模一样,就连笔跡也是属于爹的遒劲笔法,当初在泰北过于伤痛,没一字一句看得仔细,那张与这张最大的不同也是最致命的不同就是……
吾愿助羌鲜商道来往大唐,望王护女一生无忧平安。
那羌鲜二字被改成了韃靼!
那二字跡仿得极真,但是任凭谁看到这封信只会带着不可置信的心情不可能逐字看,一扫而过根本察觉不来。
我拿出随身携带的那张,颤抖着手摊开,眼泪一滴一滴洒在信纸上,黑墨渍糊成一团,「我就知道……爹不会背叛大唐的……」
「若是知道那封书信会被人利用,当初我就应该派人保护你爹回大唐的。」阿札越有些歉意。
我捏着书信,胸口胀疼不已,泪眼矇矓哽咽道,「我们这一生……没有后悔药。」
是对他说也是对我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