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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吗?”

“什么?”

艾唯想触碰她肩头的纹身,花朵被白皙的肌肤衬得殷红如血,她的手在咫尺之处停住,犹豫过后还是没有落下去,只是伸手一指。

这是将她清醒以后听艾唯说的第一句话,没有疑问,没有责备,也没有调侃,只是问她“疼不疼”。

秦淮靠在床头,迟钝地沿着她的指尖侧头看,好像在思索:“不记得了……应该是疼的吧。”

她断断续续地发了一天高烧,清醒之后比平日里安静很多,现在挂着点滴,她却执意不再躺下休息,挣扎着坐了起来。艾唯推开门就看见她靠在床头,目不转睛的侧头盯着晦暗的天。肩头的曼陀罗花吸收了她的色彩,她不知道坐了多久,听见脚步声也依然一动不动,像一捧无声融化的白雪。

艾唯默然垂下眼睫,扯动嘴角:“这足够让我后悔一辈子了。”

“以你的枪法,当时想要一枪打穿我的心臟的话,我早就活不过今天了。你没想杀我,所以别自责了。”

真奇怪——想用愧意绑住她的人,会劝她不要自责。

“……对不起。”

“我最不想从你口中听见这三个字。”秦淮将手放在她手掌里,苍白的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上次听见你这样说,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在宴会上失礼,扔下同伴独自离开。”

艾唯循着她的话音笑笑。

大概是这场高烧耗尽了她的精力,秦淮看起来困极了,虽然在开玩笑,但眼睛好像总是睁不开,搭着她也没有任何动作,目光虚落在她的手上,忽然没头没尾地说:“戒指。”

艾唯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小指上银白色的素圈被拢在阴影之下。

“什么?”

秦淮没有再说下去。

她也是忽然觉得眼熟——大概是病中注意力涣散的缘故,她的思绪总是不自觉的飘远,不知为何忽然记起了杰里给她看的那张照片,那位与艾唯有七分像的夫人,似乎也戴了这样一枚戒圈。

艾唯平日里很少戴什么饰品,她不喜欢那些彰显尊贵的珠宝,也不会在自己身上挂满名贵的绸缎,但这枚戒指却是她寸步不离的东西,就好像她身体的一部分。

是在怀念吗?秦淮漫无目的地心想。

“我在想,你的家主戒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