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有点看不太惯这个样子。
樊秋煦脸上带着一丝调笑,打趣道:“祁总过得挺精致。”
祁遇眉头一挑,觉得对方的语气挺好玩:“你猜那个燕窝怎么来的?”
樊秋煦想了想:“应该你不会主动买这样的东西吧?”
祁遇唇角含笑地看着对方:“前几天买家电正好够数,砸金蛋砸到的即食燕窝,”他顿了一下,“所以我能这么快做出来,不然,光泡发就得三四个小时。”
樊秋煦没想到居然是这么朴素的理由。
不过,在这方面,确实是樊秋煦的知识盲区,毕竟自己一年里,进厨房的次数用两只手可以数的过来。自己对这个食品的了解少,不是因为别的,单纯觉得难吃,她不懂这样的食品怎么能炒到那么高的价格。
毕竟在她的认知里。食物,一是用来维持生命体征,而是用来满足口腹之欲。营养这个东西,她不是很追求,反正大家最后都“殊途同归”,过程爽了就行。
樊秋煦从言语中感觉对方是一个很有“做燕窝”经验的人,好奇怪,樊秋煦从自己活了这二十多年的经验出发,很少有男性懂做燕窝,更可况她自己都不会做。而且,现在的男性会做饭都能在婚恋市场中算作一个加分项,这种含着金汤匙的少爷,居然还懂这样的东西?
祁遇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对方,他自然能从樊秋煦刚刚那一闪而过的微表情中捕捉到一丝信息:“我妈年轻的时候,生理期也是疼,我爸就学会了做红糖水,燕麦这种补气血的东西。”
他抬起了头,望向不远远处的元溪江,回忆道:“我妈应该比你还严重,我小时候能经常见她打止疼针,”他无奈地耸了耸肩,“所以从我有记忆起,我们家的饭桌上,养生汤,养生粥很常见,我爸和阿姨学,我也跟着吃,时间久了就会了。可以说,我们家,家中常备这样的东西。”
居然是,这么温情的故事。
这真的令樊秋煦很是意外。
在她的认知里,这样的家庭应该是冷血无情,只要利益而忽视骨肉亲情,家庭成员之间见面即演戏,面具一辈子粘在脸上的那种。
譬如,郑沫。
加上她是私生子还不是男孩,因此成了家族里可有可无的存在。
好在,她这么多年没靠郑家,自己的演艺事业算是风生水起,生活过得也是有声有色,完全传承了从她父亲那里传承下来的优良传统“:放下占有欲,享受使用权。
但在中期选举临近,标志着期中考即将开始,期末考也逐渐逼近。郑家现在甚至还希望郑沫能够在日常帖子中有意无意地表露她对于郑家的信赖和认可。
樊秋煦想到这里,略显讽刺地,哼了一声,摇了摇头。
祁遇不明,疑惑地看向对方。
樊秋煦很是无奈地说:“家庭和家庭之间还是有很大差异的,有些家庭既对你不过尔尔还要你感恩戴德,还能为他所用。“
祁遇当即就读懂了樊秋煦的暗示。
郑家那位在他们这个圈子,尤其是玩咖的圈子里,那可是响当当的响当当。虽年近花甲,但仍然老当益壮,仍能不时地为家族增添新的家庭成员。
祁遇问:“郑家也找你们了?”
樊秋煦夹了几块肉放进自己的小碟子上,蘸了蘸酱,慢吞吞的说:“肯定希望我们仨都站他们,但是郑沫第一个就不同意。”
继而给了祁遇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她一锤定音地说道:“这事无解。”
祁遇装作开玩笑地试探道:“郑老师不会投郑家的对家吧?”
樊秋煦无所谓地说到:“对啊。”
祁遇感觉有些好笑,郑沫居然这么勇,她到底是有多讨厌自己的原生家庭。郑沫的母亲虽然不是宁大毕业的,但在那个年代能考上通齐大学法学院,之前大学准入门槛没改革的时候,c国的这些大学都是祁遇可望而不可及的。一个在那个年代知书达理的女性,居然养出来这么叛逆的女儿,还挺不可思议的。他突然很好奇,郑沫这么干,郑家知不知道。
“郑沫的妈妈看起来……不像是能做出来这样事的人吧,怎么孩子和她有这么大的差距?”
樊秋煦给祁遇和自己添了一些香槟,她惬意地坐在高脚椅上,左手握着酒杯,整个人面向祁遇:“李阿姨虽然看起来是元溪大毕业的高材生,但是她骨子里还是老一代女性的样子。”
祁遇示意她继续。
“她身上有大部分男性所希望女性具有的特质,包括但不限于‘贤良淑德’,‘勤俭持家’,并且还能跟得上男性的思维,做一朵温柔的‘解语花’,最重要的是能够很好的满足男性的慕强心理,让对方有一种被仰视的“满足感”。
郑沫爸爸和李阿姨认识的时候,李阿姨只是一个快毕业的大学生,根本不知道对方有家庭,后来知道了,还是抛掉了知识分子的气节去成为一个,怎么说,古装剧里的那种‘外室’吧,相夫教子。”
樊秋煦摇摇头,笑了笑:“而且郑家,对读书啊,教育啊还是很看重的,本身他娶的那一位原配身体就不好,在那个时候,郑博海就给李阿姨画大饼说到时候就给她一个名分。”
她故意在此挺了了一瞬,抿了一口香槟。
樊秋煦对上祁遇的视线,平静地缓缓吐出这几个字:“但是,要生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