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崔太后,还是作为哥哥的裴玄琰,都有为她在京中的一众青年才俊之中挑选。
可裴衔月要么便是嫌对方太过弱鸡,要么便是觉得对方肥头大耳过于粗俗。
总之,这个看不上,那个不喜欢。
如今难道是终于开了情窍?
只是历来都是女子出嫁,可到了裴衔月这里,怎的便成了对方住进来?
莫不成——对方是个入赘的赘婿?
不过这种事儿,若是放在创了许多古往今来女子第一次的裴衔月的身上,便又显得正常了。
只是在空等了一日后,裴衔月从原先的兴高采烈,到后面逐渐烦躁,再到后面围着寝卧转来转去。
一直熬到了次日,她熬不住了。
按理而言,放一个小太监出宫,只需要一句话的事儿。
何况她都已经请母后出马了,难道皇兄还能为了一个小太监,而忤逆母后的意思吗?
裴衔月是个性子急的,眼见着都已经过巳时了,宫里还没动静,她等不下去了,要亲自入宫去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只是还没等裴衔月动身,裴玄琰却先来了。
“公主,公主陛下驾到!”
原本听到有人来禀报,裴衔月还以为是闻析来了,立时高兴的起身。
只是在听到侍女说的是裴玄琰,登时笑便垮了下来。
但她旋即又产生另外一种猜测,难道是皇兄亲自将闻析给送来了?
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毕竟皇兄也是真的挺在意闻析的,让他将人割舍出来,也的确是不容易的。
想到这里,裴衔月又高兴了,蹦蹦跳跳的出去迎接。
“皇兄!难得你来我府上,我知道,你是舍不得闻析对不对?”
“放宽心,闻析到了我这边,是来享福的,可比跟着你,待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要好多了。”
裴衔月欢喜跑出来,对着裴玄琰的背后东张望西张望,可除了跟着的李德芳,以及御林军之外,并未瞧见她日思夜想的身影。
她登时又不高兴了,“皇兄,闻析呢?你没带闻析出宫?可是母后当是与你说了……”
话还未说完,裴衔月一心念着闻析,却全然没有瞧见,裴玄琰沉如秋水的冷脸。
“裴衔月,看来朕素日里,还是太惯着你,才叫你越来越无法无天,不知天高地厚!”
裴玄琰一声毫无防备的厉喝。
而且十分之凶,即便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裴衔月,都被吓了一跳,何况还是府中的那些侍从们。
登时吓得跪伏了一地,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裴衔月撇撇嘴:“皇兄你那么凶做什么,对这事儿我做的是有些不太地道,直接与母后求了闻析。”
“可我那不是被你给逼的吗?若是你干脆点儿,将闻析给了我,我还用这么拐着弯曲线救国吗?”
裴玄琰沉声厉问:“那你可知,你的曲线救国,险些害死了他?”
裴衔月瞠目, 第一反应便是不信。
“不可能!皇兄你又在诓骗我,你不就是不想把闻析让给我吗?可母后都已经答应我了,所以无论你说什么, 我都是不会信的!”
随后的李德芳哎哟了声叹道:“公主, 这事儿陛下可是万万没有骗您, 太后娘娘趁着陛下不在,当众赐闻析白绫。”
“若非陛下及时赶到,闻析便已一命呜呼了!”
当这话从旁人的口中说出,裴衔月才神魂震荡,往后一个踉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会?不可能, 为什么?母后为何要这般做?她明知道, 闻析对我很重要……”
裴玄琰直接打断她的话:“一个皇帝, 一个公主, 却对一个小太监另眼相看,甚至不惜撕破兄妹之情, 而争夺了起来。”
“为了这个人,都闹到了太后的跟前,倘若你是母后, 在听到此事后, 你会如何做想?”
在裴衔月震惊又慌乱的说不出话来时,裴玄琰的每一句话,都如同化作了无形的刀剑, 一刀刀的在剜她的心。
“她只会觉着, 这个小太监乃是祸国殃民的存在,蛊惑了皇帝又蛊惑公主,留着必然是个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