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开了药后,闻妙语和祝青青一起去煎药。
闻松越坐在床边,将闻析扶坐起来,靠在他的身上,一勺勺的喂他吃药。
这段日子来,闻析实在是吃了太多的药,若是喂药的是裴玄琰,闻析必然便不肯喝了。
但眼下是兄长,即便闻析再不想喝,也还是乖乖的一口一口全喝完了。
喝完之后,他才苦了张脸,闻妙语立马往他的口中塞了颗蜜饯。
“小析,你眼下身子太弱,即便是退烧了,这两日还是莫要再沐浴,以免又会起烧,知道吗?”
闻析真是有苦说不出。
他原本是不必遭这一趟罪的,都怪裴玄琰那狗东西,害的他着凉。
但面对兄长的叮嘱,闻析还是听话的用鼻音嗯了声。
闻松越正要扶着闻析重新躺下,忽然瞥见他下滑的衣襟下,雪白的颈窝之处,有若隐若现的红印。
“小析,你颈窝上,怎么有红痕?可是方才哪里跌到撞伤了?”
说着,闻松越便要伸手去检查。
闻析一下警铃大作,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按住了闻松越的手。
“没事,可能是之前不小心撞到哪里,留下的痕迹,过两日自己便会退了。”
闻析可不敢让闻松越检查,他身上到处都是裴玄琰留下的痕迹。
裴玄琰那狗东西,实在是坏得彻底,总是喜欢故意在他身上留下烙印,没个几日是不会消退的。
即便是这一处消退了,很快另一处又会被烙上痕迹。
若是被兄长瞧见了,他根本便无法解释。
闻松越虽然心中有所疑惑,因为这红痕看着不太正经的样子,但见弟弟服了药后,面露疲惫,昏昏欲睡,便也没再坚持。
闻析本便精神不济,药效上来后,很快又睡了回去。
“小析这里有我守着便成,你们便各自忙去吧。”
闻妙语也不放心,刚要说什么,外头仆人匆匆跑了过来。
“大公子……”
闻妙语忙叫住人:“轻些,莫要吵醒二哥哥。”
“何事慌慌张张的?”
仆人咽了咽口水,气喘吁吁道:“陛下,陛下驾到!”
什么?
在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时,裴玄琰已经大步流星的走入了闻府内。
甚至是与前来禀报的仆人前后脚,闻松越等人还没做出反应,裴玄琰便已经迈入了院内。
“参见陛下……”
闻松越带头跪下行礼,而裴玄琰一心记挂着闻析的安危,径直走过跪了一地的众人。
来到屋内,行至床畔边,弯腰的同时,已经伸出了手。
但伸到一半时,裴玄琰又想到自己急匆匆的赶来,带了一身的寒气,怕会冻着闻析,便又缩回来,反复搓了好几下手掌。
确定手心温度不凉后,才探上了闻析的额头。
许是因为发烧的缘故,所以闻析的两靥是苍白中透着一点红,如皑皑白雪中落了一朵梅般。
果然是烫手。
裴玄琰紧蹙冷眉,二话没说,便取了一并带来的大氅,将闻析裹在其间,要将人抱走。
闻松越大惊,也顾不上君臣之礼,忙拦住人:“陛下这是要做什么?舍弟还在发烧,不可见风,还望陛下将人放下!”
“宫外的大夫,都是一群庸医,朕要带闻析回宫诊治。”
裴玄琰原本在太极殿与朝臣商议正事,殿前司前来禀报,说是闻府请了大夫,似是闻析病了。
那裴玄琰自然是一刻都耽搁不得,火急火燎的便赶到了闻府。
一探闻析的额头,果然是烫手,便当机立断,要带人回宫。
只是没想到,这闻家人倒是一脉相承的很,竟然有胆子敢拦他。
“一刻钟前,已经请了大夫,且开了方子,大夫说只要服了药,睡一觉出一身汗,便会无碍了。”
“外头还在下雪,又大风,若是眼下出门,见了冷风,怕是又会烧得更厉害了,微臣叩请陛下,莫要再搬动舍弟了。”
裴玄琰抱着人,居高临下的睥睨跪在脚边的人。
“朕自然比任何人,更在意闻析的安危,不会让闻析再受寒,有宫中的太医在,他才能好得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