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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的是路上遇见一伙骑马扛枪的汉子,个个穿着粗布衣裳却是昂首挺胸的。离远一听,他们嘴里满是胡子的黑话,毓殊猜想他们一准是虎头帮王进忠的人了。

胡子又不是会听人请愿的反抗军,毓殊估计让他们停下脚步挺难的。她干脆背着沉甸甸的山货整个人往地上一摔。左一张皮子右一张皮子,加上一小袋一小袋的山菌、半拉狼肉,东西挺多的,散了一路好不壮观。

毓殊慢腾腾地捡着货物,看见那伙子山匪靠近,连忙招手:“各位爷,帮帮我吧。我和马儿驮不动货物嘞!作为报酬,这些个菌子送给各位爷吧。”

为首的那个大胡子定睛一看,这年轻猎户竟然是个年轻姑娘,心中一动,学着毓殊的口气问:“呦,妹子,这是去镇上卖山货嘞?”

“是呀,我和我爹一冬天没上镇上,囤了不少皮子,眼下爹看病需要钱,我赶紧去卖了换药钱。”

“这熊皮野猪皮狼皮是你还是你爹猎的嘞?”

“熊和野猪是我爹猎的嘞,不过我有帮忙。狼是我自己猎的。”

“姑娘家打猎,真少见哈哈哈。”大胡子指着毓殊,脸却是朝着兄弟们,语气里满是不屑,“这样,我买了你这些皮子,省得你往镇上送了。不过你这些皮子值不少钱,你跟着我回去取钱吧!”

“谢谢这位大爷!”

几个壮汉下马,帮着毓殊捡兽皮,示意毓殊跟着他们回山上。一个满脸麻子的男人没上马,而是跟在大胡子身旁低声说了几句话:“我说大当家的,你怕不是看上这妞了?”

“那怎地?你看她那小脸,哎呦,比花还娇。一双带水儿的桃花眼把老子魂都勾走啦!”大胡子哈哈哈大笑。

“好看是好看,我怎没看出她那双眼睛勾人,反而要吃人呢?”姜大麻子挠头,“这猎户女儿,能杀生见血的,不得一身烈性子?”

“骑马就要骑烈马,这女人嘛,自然也是……”大胡子隐去了后半截话,姜大麻子倒是心知肚明的。

“我说大当家的,前些个日子咱们不是从汪大户家掳来个女的?您这是要二龙耍球?”

“球你个大头,那叫二龙戏珠。”大胡子抓抓脖子,“她不有个生病的爹?我多给她点钱,当做聘礼,娶她做大房,汪大户家的小妾做二房,岂不美哉?”

“哎呦,还是大当家的有福气,抱着俩美人儿放大炕。”姜大麻子一脸贼笑,“不过要我说,您那二房可比未来的大房看着还性子烈。昨儿哥几个给她送饭,那小娘们儿,跟母狮子似的咬人呐!哥几个要不是看着您的面子上,早就想把她砍了。”

“哎,别、别。她那也是个可怜人,被抽大烟的爹便宜卖给汪大户,汪大户又有奇怪的嗜好,把好好一姑娘给搞成那样。爷爷我一铁石心肠的汉子瞧了都心疼。”

“哎哎,这方圆十里地,谁人不说咱们王大当家的菩萨心肠呢?”

“哈哈哈,你是夸我还是损我呢死崽子。”

毓殊骑着马跟在队伍后面,前后左右各有一个胡子扛着枪把她围起来,看样子是不想让她跑了。她倒是不害怕,抬手拉了拉围巾,遮挡住嘴巴,生怕别人看见她那抹奇怪的笑容。

虽然距离姜大麻子有一段距离,不过对于毓殊来说,不难知道他和大当家在说什么——大当家的每次说话都会扭头看着姜大麻子,读懂他的唇语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