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佳媛被她气笑了,捏了把她的脸蛋儿:“少跟我撒娇,我可不是你妈,才不会惯着你!”
“那是,我家三嫂天生丽质,永远年轻,怎么可能是我妈那个年纪的人。”裴素素继续甜言蜜语的哄着。
柯佳媛乐得,嘴角都合不拢了。
就在两人说悄悄话的时候,朱亚男已经起来了。
她那爱听墙角的老毛病犯了,站在门口张望着裴素素这边。
她想起大妮前几天说小姑姑给过三婶婶一张票,而柯佳媛昨天又毫无预兆的弄了辆自行车回来,立马怀疑起了这里头的猫腻。
虽然昨天吃晚饭的时候,婆婆说那工业票是柯佳媛同学给的,可是她根本不信。
她怀疑是裴素素偷摸拿给柯佳媛的,可惜她没有证据。
所以她下意识地往这边走来,只是她没想到,婆婆也醒了,就在她站在裴素素窗口准备偷听的时候,谷赛兰直接喊道:“呦,亚男啊,你不会又想叫素素给你的猪看病吧?她昨天才伤了身子,要是去猪圈那里出个好歹,你担待得起吗?”
这一声嗓门儿很大,直嚷得朱亚男心里咯噔一下,她知道,老太婆这是在给裴素素示警呢。
她要是真的听到了什么也就算了,可是她刚走过来,屁都没听到呢。
然而她这么说也未必有人会信,只得赶紧找了个合理的借口:“没有啊妈,我是想告诉素素一个好消息,那些猪都精神起来了!食槽里的猪食吃得光光的,连渣都没剩。”
谷赛兰皮笑肉不笑的:“那也用不着一大早通知她,她是坐小月子的人,不比你生龙活虎。”
朱亚男嘴角抽了抽,把心里那股子邪火强行压住,挤出一脸的笑:“是我太激动了,妈你别跟我一般见识,我下次不敢了。”
“那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不知道把她染血的裤子洗一下?当初你身子不痛快,我可没嫌弃过你吧?”谷赛兰冷着脸走过来,她知道朱亚男喜欢听墙角,所以她必须保证朱亚男离开这边院子,免得耽误了她的宝贝闺女休息。
朱亚男再赖着不走就显得太过刻意了,只得赶紧往水井那边走去:“妈你不说我也打算去洗呢,当初我把褥子都弄脏了,你也没说过我不好,我都记着呢。我现在就去给素素洗,要是等会儿她起来没有裤子穿,我把我的拿给她。”
“不用,你还得干活儿,还是你自己穿吧。”谷赛兰敲了敲裴素素的房间门。
柯佳媛过来开门,手里捧着热乎的染血的裤子。
这是裴素素刚刚当着她的面撕开了腿上的绷带挤出来的。
她实在是太过震惊,差点没回过神来。
幸好婆婆喊了朱亚男一声,把她也给顺带着唤醒了。
她实在不知道,小姑子为了让陈家的人吃瘪,居然这么下得去狠手。
这让她又是佩服又是心疼。
想想也是,但凡婆家对裴素素客气一点,何至于让她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柯佳媛越想越觉得小姑子可怜,还顺带着想起自己那个大腹便便的二姐,不禁红了眼眶。
她把裤子递给谷赛兰:“妈你来啦,我去做饭,对了妈,素素的出血量有点大,会不会是没有流干净啊?等会我去找马芸再来看看吧。”
谷赛兰把裤子接过来,默默叹了口气:“你不好再请假了,我叫你大嫂去吧,她照顾那些猪,比你自由一点。”
也好,柯佳媛赶紧去做饭。
朱亚男对这个安排也没意见,这样她就可以不用洗裤子了,立马欢天喜地的推着崭新的自行车,找马芸。
快六点的时候,马芸被驮了过来。
这会儿家里的大人除了姚红梅跟裴素素都已经上工去了,朱亚男赶紧去厨房吃饭。
掀开锅盖,看到锅里只有一碗苞米粥,一碟子咸萝卜干儿,朱亚男快要气死了。
她根本没胃口吃这顿早饭,立马跑去找姚红梅,问她早饭吃了什么。
姚红梅有气无力地看着她:“还能是什么?苞米粥和萝卜干儿啊。”
“这么稀的粥,也好意思端给你吃?你还生着病呢!”朱亚男当然不好直接说自己嫌弃早饭太过简单,便拿姚红梅当幌子。
姚红梅才不上这个当,笑着说道:“我又不用卖力气干活儿,少吃点还能少跑茅厕少挨冻呢,多好。”
朱亚男拱火失败,只得冷哼一声,转身离开,掩上门之前,她回头看了眼姚红梅:“我可是听说了,昨天姓柯的把你骂得狗血喷头,今天她做这样的早饭,就是继续给你摆谱呢,你倒好,居然还护着她?等着吧,下次她还敢骂!”
这么明显的挑拨离间,姚红梅要是看不出来就太傻了。
而且朱亚男挑拨得好,正好挑在了姚红梅最丢人的这件事上。
气得姚红梅差点掀开被子坐起来。
还好她忍住了。
她掖了掖被角,把汹涌的怒意强行压了回去,笑着说道:“我这哪是护着她呀,我是护着咱家的祖宗呢。你不会没有怀疑过柯佳媛吧,她居然有同学能搞到工业票?哄鬼呢。要我说,那票肯定是那位祖宗给她的。你想,她好歹随军了将近一年,手上不知道还有多少好东西呢。你要是个聪明的,就该跟我一样,该忍的忍,该装瞎的装瞎,说不定哪天这好处也能落到你我手里。”
这下可真是说到了朱亚男的心窝窝里去了。
她没有再怀疑姚红梅,而是转身,直接出去了。
对啊,柯佳媛可以跟小姑子套近乎,她这个做大嫂的为什么不能?
不就是做做饭,洗洗血裤子?她也可以的!到时候她也骗张工业票就好了!
朱亚男看着还在水井边上泡着的裤子,几口扒拉完清汤寡水的早饭,咬咬牙,给小姑子卖力去了。
裴素素这边进行顺利,马芸过来做了做样子,随后去地里知会了谷赛兰一声。
谷赛兰听完心疼死了,说什么也要安排个人跟闺女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