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不说话了,走出去看了看,汤药洒了一地,瓷碗的碎渣也溅得到处都是,看那摔落下来的位置,一定是别人故意撞翻的,而不是裴素素手滑摔下来的。
老爷子一看就知道问题处在了梁颂雅身上,便问道:“你的意思是,你嫂子辛辛苦苦熬了两个小时的药,不赶紧把药端上去,故意摔在地上找茬打你?”
“是啊,外公你看她那得意劲儿,把我脸都打肿了。肯定是气我之前说了她两句。”梁颂雅越发来劲了。
老爷子没再理她,而是冲愠怒之中的裴素素招了招手:“孙媳你来。”
裴素素忍着怒火,走下楼梯,不知道老爷子是不是想拉偏架,她有点郁闷,这药不好熬,现在全浪费了。
她受点委屈受点累就算了,可是耽误了给师敬戎治疗,算谁的?
她气死了,杵在老爷子跟前不说话。
老爷子却没有责备她,而是问她:“你手上还有药吗?没有的话我陪你去找人抓药。”
“手里的不够了,在冰城那边就找了一次,没几个中药房还敢开业,所以拖到了首都那边才找到了一家老中医有药。因为存货有限,所以即便那家把大黄芒硝都卖给我了也没多少。这一碗打了,剩下的就凑不齐一副药了。”裴素素尽量心平气和的解释。
老爷子点点头:“果然不好买啊,走,爷爷认识一个好心的老头,他一定能给咱们找到药。”
老爷子说着,直接让保姆给他取风衣,随后叫上师翱,让他陪着一起出去。
景元夏他们在一楼西房睡着,也被吵醒了,出来一看,那梁颂雅正站在老爷子房门口生闷气。
看那双拳紧握面目狰狞的样子,只怕还要继续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景元夏嫌烦,走过来问了问梁颂雅,梁颂雅还是同样的说辞。
那言之凿凿的样子,实在是可恶,景元夏冷笑一声:‘倒是好笑,你嫂子大晚上不睡觉,辛辛苦苦熬药就为了打你一巴掌,你当我们都是白痴?”
“舅妈,这就是你不讲道理了,你都没看见,凭什么冤枉我?”梁颂雅气死了,她根本不知道外公什么意思,一句话没责怪那个裴素素不说,居然就这么出去了。
要是这事就这么算了,她不是白白挨了一巴掌吗?
气死她了!
景元夏笑了:“我是没看见,但我相信你嫂子不是这样的人。再说了,你不是拉脱水了吗,连中午饭都要三催四请才有力气来吃,怎么现在生龙活虎的,一点事儿都没有了,还有力气吵架呢!”
“舅妈,你偏心,以前我过来,你都是向着我的。”梁颂雅委屈死了,凭什么呀,原本她跟师栩才是家里的宠儿,可是现在,师栩坐牢去了,她也成了不受欢迎的人。
就因为这个裴素素吗?
她咽不下这口气。
景元夏嗤笑一声:“废话,我不向着我儿媳妇我向着外人?”
正说着,她注意到了站在二楼走廊上的师敬戎,问道:“敬戎啊,你刚看到什么了吗?”
“看到了,是表妹故意撞了我媳妇,妈,你得帮我媳妇跟爷爷说清楚。”师敬戎刚出来,其实他什么也没有看到,但他就是相信自己媳妇。
他还咳嗽着,胸口很疼,会下意识摁着那里。
景元夏赶紧让他回屋休息:“放心吧,妈虽然是第一次当婆婆,但妈是个公道人。小雅啊,你也听到了,你表哥可是目击证人,等会儿你外公回来,你自己承认错误去吧。”
“亲属作证不算,表哥冤枉我!”梁颂雅不肯认输,一口咬定自己是无辜的。
景元夏懒得跟她废话,直接一个电话,让师霈来接人。
师霈来后,老爷子也回来了,裴素素直接熬药去了,不想参与她们的是非官司。
最终是景元夏坚持,让师霈带走了梁颂雅,至于这药到底是谁打的,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第二天清晨,师敬戎上吐下泻,很是折腾了一番,等他连续又吐又拉了五六次之后,胸口的肿包凹陷了下去,咳嗽好了。
就冲这一点,他们全家也愿意相信裴素素。
尤其是老爷子,拉着裴素素的手一个劲的夸:“我孙媳就是厉害,敬戎眼光真好。”
梁颂雅回到家,气得一夜没睡,天亮后找了个借口过来,想看裴素素的笑话。
却只看到人家一大家子其乐融融的,气得她握紧了双拳,调头去了看守所。
捣乱不成反做阶下囚(四更)
◎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成了笼中囚◎
裴素素为了安心, 还是带师敬戎去医院做了个全面的检查。
除了贫血,营养不良,其他都还好, 至于胸口陷下去的坑,慢慢会重新长好, 只要接下来注意休养, 合理饮食, 不要操劳就行。
也就是说, 领导批的这三个月假, 基本上还是要用来养病, 做不了别的什么。
倒也是好事,这样悠闲的假期很难得, 正好利用这段时间把陈家的事处理一下。
师敬戎跟裴素素商量了一下:“再等一周再回吧, 急一急他们才好。”
“嗯, 对了忘了跟你说个事儿。”裴素素还没把自己假装怀孕又被陈家推流产的事情告诉他。
师敬戎听完, 有些不敢置信:“他们居然这么无情无义?”
“很难相信吧, 你要看看陈蓉的信吗?”裴素素把金闪闪叫了出来, 几十封信跟下雨似的掉落在他面前。
师敬戎拿起来一封一封阅读, 才看了五封就受不了了。
他把信合上:“我琢磨着,不如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