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男孩妈妈虽然急赤白脸的辱骂不休, 打人的那个女人却只是冷眼看着。
直到车站的工作人员过来调停,女人才冷冷的说了一句:“他儿子小鸡翘起来的时候我就提醒她了, 赶紧出去把尿, 别尿我身上, 是她故意晾着我,好显摆她有个儿子。既然这样,我打一巴掌怎么了?我这裙子全都被尿湿了,难道我活该倒霉?”
工作人员便找男孩的妈妈核实:“乘客你好,这位女同志是不是提醒过你?”
男孩的妈妈冷哼一声,不屑的翻了个白眼:“我没听见。”
工作人员头疼,这种各执一词的纷争最难调停了,他赶紧问旁边的乘客能不能作证。
其他乘客有点畏惧这个男孩的妈妈,纷纷摇头,说没注意。
这话很有讲究,两不得罪,毕竟,这个被尿湿了裙子的女人,穿着打扮看起来很有来头,他们之所以不敢帮腔,只是不清楚这个女人和男孩的妈妈谁的后台更大而已。
无奈,工作人员只好带他们两大一小离开这里,准备去边上调停。
就在这时,裴素素放下了手里的报纸,抬起头来:“我听见了,男孩的妈妈撒谎了,还说尿一下怎么了。很显然,她儿子大概经常这么做。同志,你可得秉公处理。”
工作人员一看有了目击者,赶紧来安抚梁颂雅,并把另外一个同事叫过来劝说男孩的妈妈,不要在公共场合喧哗闹事。
梁颂雅一回头,发现帮她说话的居然是裴素素,她还挺意外的。
她冷着脸,盯着裴素素一言不发,她怀疑裴素素别有用心。
然而裴素素已经继续看报去了。
不得不承认,刚开始听到梁颂雅声音的时候,她还挺意外的。
毕竟之前那个吴强来过,他说梁颂雅被拘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让她跑出来了。
裴素素合理怀疑,梁颂雅一定是花钱消灾了,毕竟这年头挂号信可慢了,按照时间推算,师霈就算准备好文件,也没这么快送到那个小县城。
现在梁颂雅这么迫不及待的要出来,当然是要找老爷子质问遗嘱的事。
裴素素也明白,该来的早晚会来的,所以她不着急也不生气,继续看她的报纸。
景元夏很欣赏她的为人,一是一,二是二,不会因为跟梁颂雅的恩怨,就放任她孤身一人在外面被人欺负。
这一点上来说,梁颂雅真是彻彻底底的输给了小裴。
这也是景元夏在得知老爷子立遗嘱的时候,一句话都不啰嗦的原因所在。
一个有大格局的儿媳妇,远比一个小家子气的外甥女可靠多了,景元夏是完全支持老爷子这么做的。
现在,她看到裴素素帮了忙之后一点都没有挟恩图报的意思,便越发的欣赏起这个儿媳来。
她放下手里的报纸,双手摆在膝盖上,明显在等梁颂雅自己过来。
梁颂雅还不至于连这点眼力见儿都没有,她提着行李走过来,闷闷的叫了声大舅妈。
景元夏没有应她,只是看着那边还在唾沫飞溅的男孩妈妈,问裴素素:“小裴啊,你真听见了?可别为了帮亲不帮理,冤枉了人家。”
这话当然是故意说给梁颂雅听的,好叫她知道,裴素素这个做嫂子的虽然比她小,但却比她懂事多了。
梁颂雅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个尴尬的笑来:“谢谢嫂子给我解围。”
景元夏这才看向梁颂雅:“呦,你还知道你有个嫂子啊,我还以为你鼻孔朝天,没看见呢。”
“舅妈,我饿了,能带我去岛上待两天吗,听说那边的海鲜很不错。”梁颂雅不想纠缠这个问题,赶紧换了个话题。
景元夏当然不想带她去,直接反问道:“你真的只是去吃海鲜的吗?”
梁颂雅不说话。
景元夏冷哼一声:“你不说话,可见你别有用心,既然这样,我不能答应你过去。你跟我走,我送你去你大舅朋友家。你给我老老实实的,等你爸妈找人接你回去。”
“我不去!”梁颂雅装不下去了,她只是不想跟景元夏撕破脸,可是现在景元夏在逼她,她没得选了。
她调头就跑,准备自己偷偷溜岛上去,很快,她消失在了车站对面的小巷子里。
裴素素都懒得去追,追了干什么呢,这种贼心不死的人,总会绞尽脑汁来闹的。
算了,来就来吧,她倒要看看,梁颂雅有什么本事闹。
看了眼时间,快发车了,婆媳俩收拾收拾,就这么回去了。
第二天上午十点,冯百胜把冯宝莲给送去了高家。
什么仪式都没有,只是在中午的时候简单的请高家的亲戚以及冯家的亲朋凑在百姓大食堂,吃了顿大锅饭。
这么寒酸的婚礼,真是难得一见。
就连附近吃饭的百姓们见了,都觉得冯宝莲这婚结得有点草率了。
不过冯百胜也是没办法,他为了把这个烫手山芋丢出去,已经倒贴了二百嫁妆。
想要他再风光大办,那是不可能的。
而高家也不是什么富裕人家,乐得一切从简。
反正冯百胜比他们着急,只想在事情没有失控之前,早点把这事了结了。
冯宝莲意见很大,脾气也很大,在食堂这边就甩脸子,又是骂她老子偏心,又是骂高家小人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