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赛兰打眼一瞧,这女人虽然老气了些,但是看着没什么坏心眼,便指了指旁边空着的凳子:“坐坐坐,什么盘扣,我看看。哎呦,真是栩栩如生呢,这都是你自己做的?”
“婶子喜欢吗?喜欢我就多做点,我看你那儿媳妇肚子不小了,宝宝衣做了吗?这盘扣也许正好能用上。”刘秀云不想错过这样的机会,她不害人,只想抱抱大腿,应该是无伤大雅的。
谷赛兰拿起来看了看,越看越喜欢,视线上挑,越过刘秀云落在书桌上,那里正好有个差不多的粉色的。
便夸道:“我刚还以为我家素素长进了,会做盘扣了,原来是我高看她了,她呀,就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懒虫,没救了。”
刘秀云不傻,听得懂这里头的暗示,便笑着接住了话茬:“瞧婶子说的,这叫有福气,我想偷懒还偷不了呢。”
“那倒也是,我一直跟我家素素说,要与人为善,这样的人啊,都会有福气的,你也不例外啊。”谷赛兰真会说话,很自然的就把刘秀云夸了一顿,“我可是听说,你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这不是福气是什么?别看现在辛苦一点,可是将来老了,儿孙们争着抢着给你买礼物送零花钱的时候,你得拿个大喇叭到处炫耀呢,是不是?”
“婶子说的是,哎,养儿养女图什么?只要他们将来有大本事了,逢年过节能想起我这个做妈的就知足了。”刘秀云心情好极了,因为今天女儿过生日,她找牛嫂预支了一个月工资,牛嫂居然爽快的答应了。
这也是她第一次豪气冲云的带着女儿去供销社,底气十足的说:“喜欢什么尽管拿,老妈有钱。”
而现在,又有这么一个老婶子说了这么些贴心话,她忍不住激动得热泪盈眶。
谷赛兰递了个手帕给她:“瞧瞧,都高兴哭了,真到了那一天,你不得做梦都笑醒哪。出息!”
刘秀云更开心了,原来老祖宗的话没错,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有这样的妈,裴素素的人生何愁不顺利?
跟这样的一家人做邻居,她也可以的。
她又聊了一会儿,因为高兴,回去没有拒绝孙川的索取,只是今天来了客人,她要面子的,只得死死咬着嘴巴,不让自己丢人现眼。
不同于这边的欢声笑语,隔壁宋佳还在哭呢。
哭到半夜,她好像终于想通了似的,忽然不哭了。
她去外面把洪金凤撕了扔掉的画捡了回来,找来胶水和白纸,从背面糊起来。
随后她把这幅画挂在了床头,也不管会不会吓到黎昂,就这么睡了。
黎昂默默地睁开眼,叹了口气,好想回到一号院啊。
邵春江房间,半夜他迷迷糊糊起来,闹着要醒酒汤。
邵坤赶紧把早就准备好的醒酒汤端过来。
邵春江咕嘟几口直接闷了,随后靠在床头缓了缓。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问了邵坤一个问题:“你一向没有画画的天赋,那你今天送给那个宋佳的画,是谁画的?”
“是小裴姐夫画的。”邵坤不会撒谎,那会儿人多,他只说送了一幅画过去,可没说是谁画的。
邵春江怀疑自己喝多了没听清楚,忍不住挑眉:“小裴姐夫?这是什么称呼?”
“小裴姐姐的丈夫,不就是小裴姐·夫?”邵坤觉得自己没喊错啊。
邵春江愣了愣,不禁哈哈大笑:“对对对,咱们都是你小裴姐姐的亲友,当然要根据你小裴姐姐的关系来称呼那小子。不过你没开玩笑?你那小裴姐夫不是农村长大的吗?画画的功夫那么厉害?”
“是啊,跟真的一样,我都看傻眼了。”邵坤很是惊奇。
邵春江不禁叹了口气,眼泪落了下来:“你个败家玩意儿,你爷爷我一手妙笔丹青,你居然学不会?人家呢?农村出来的,自学成才!你要把我气死了!啊!哪天我死了,记得把我扔海里喂鱼,我愧对列祖列宗啊……”
邵坤:……又来了,早知道不说实话了。
小裴姐夫,你这个别人家的孩子,我恨你。
心有灵犀(二更)
◎这还用猜吗?这叫心有灵犀◎
夜深人静, 裴素素终于从她老妈休息的西房出来了。
东房里已经熄了灯,想必师敬戎已经睡了,她怕吵着他, 便没有开灯。
窗外的月色还算不错,就着朦胧微光, 她摸索回床边, 准备睡觉。
刚坐下, 就被一双手捞怀里去了。
她笑着倒在师敬戎身上:“你怎么没睡啊?”
“生气了。”师敬戎酸溜溜的, 忍不住捏她脸蛋儿, “有了亲娘忘了男人, 你可真行。”
“德性,那这半年我天天陪在你跟前没陪我亲娘, 你怎么不说了?”裴素素笑着挠他痒痒肉。
师敬戎倒是理直气壮:“你不陪我你好意思吗, 我当野人当得多好, 长发飘飘, 胡子一抓一大把, 我还能自封美髯公。现在好了, 美髯公当不成了, 还被晒黑了两个色号,你说说你,是不是要好好补偿补偿我?”
“哎, 你黑了吗?我怎么不觉得。”裴素素故意臊他,“哎, 毕竟我把某人从深山老林里捞出来的时候,身上搓下来一吨灰呢!”
“有一吨吗, 那么夸张?一斤就不错了。”师敬戎笑死了, 她总拿他臭臭的黑历史臊他, 他不服气,冷哼一声,“有些人不要高兴得太早,等你坐月子的时候一个月洗不了澡,到时候我给你搓两吨灰下来。”
“哎呀!你不说我都没想到呢,完了完了完了,孩子预产期在夏天,天哪,杀了我吧,怎么坐月子啊。”裴素素郁闷了,本来想睡觉的,现在精神抖擞,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师敬戎却已经想好了:“工兵连的说后山有一大片山包,里面有山泉,等我哪天休息带你去看看,要是地方不错的话,看看能不能建几座吊脚楼,到时候凉快得很呢。”
“能让建吗?”裴素素好奇,毕竟这地也不是他们私人的。
师敬戎却不担心这个问题:“你用爷爷的名义捐了那么多砖,到时候借个山包坐坐月子还怕申请不下来?又不是常住。”
“也对,那这事交给你了,你可不要让我变成臭臭的媳妇,我要闹的,天天闹你!”裴素素恨恨的威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