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她算了笔帐,越想越不对劲。
姚红梅是从袁朵朵生孩子那天开始照顾袁朵朵的,到现在正好半个月。
而她是从第三天下午开始照顾袁朵朵的,到现在正好十二天半,去掉零头,就算十二天吧。
姚红梅照顾袁朵朵的时候,小姑子给了她五十块钱,那五十裴老三没有要走。
之后小姑子又给了一百,姚红梅实际花掉了三十,扣了三十在身上,还回去四十,分了十块给她朱亚男,也就是实际上得了二十。
两笔钱加起来,姚红梅得了七十块。
而朱亚男只得了十块。
这怎么算都是朱亚男吃了大亏啊,不行,她得找姚红梅再要点钱,要不然她就找小姑子告状!
不过小姑子现在不在,她只能等机会。
不一会儿,裴大志从地里回来了,看到她写的账本,好奇问了一嘴。
朱亚男被七十块和十块的巨大差距气到了,干脆一五一十的,把事儿全给抖了出来。
裴大志一听,立马把她臭骂一顿:“这钱你能拿吗?你怎么就这么蠢呢!”
“我也是气不过……”朱亚男也意识到自己又被坑了,只拿了十块钱,就被拉上了贼船,不值当啊。
现在她六神无主,只好问道:“那我怎么办?”
“我把钱给小妹寄过去,跟她实话实说,至于姚红梅那里,你不要声张。小妹是最不喜欢她的,肯给她那么多钱,肯定是看在她救了袁朵朵的份上,一旦小妹知道她这么不老实,以后再有好事也没她的份了。你给我记好了,千万不要贪图眼前的这点蝇头小利!你要是不信,你就好好看着吧,以后老三一家肯定是咱们兄弟四个里头日子最好过的。”裴大志不是傻子,什么事他心里都门儿清。
别看裴老三一家搬去了海岛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要是换了他和二祥,小妹肯定不会这么轻易点头的。
朱亚男这个蠢货,连这点危机意识都没有,居然又被姚红梅拐上了贼船,开来是真的没救了。
这一刻,裴大志无比的庆幸,虽然朱亚男离婚不离家,起码婚是真的离了。
要是朱亚男还是这么蠢,他就不复婚了。
楚家,楚杰被揍得七荤八素的,还被那个小鬼威胁着要起来洗衣做饭伺候袁朵朵坐月子,他快崩溃了。
忍不住嘀咕道:“你到底是谁啊?”
金闪闪二话不说,直接把他踹茅坑里去了:“我是你祖宗!”
小金鱼气势汹汹,叉腰骂人,神气得不行。
楚杰只得狼狈的爬上来,先把臭烘烘的自己收拾干净,随后再也不敢哔哔了,老老实实伺候老婆孩子去。
我要离婚(三更)
◎我不想留在这里了,我要离婚,孩子我也不想要了◎
夜深人静, 孩子哭了,闷热的空气里,是一股粑粑的酸臭味。
袁朵朵的刀口还没有完全恢复, 所以她并不打算起来。
她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双眼无神的看着头顶的椽子。
外面月色不错, 天窗透亮, 不用点灯都能看清楚屋里的一切。
这是农村人千百年来省钱的智慧, 能从大自然借光, 就不必费劲点什么油灯。
孩子还在哭, 楚杰累了一天,睡得很沉, 压根听不到那吵闹的哭声, 直到有谁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
噗通一声, 他从床上滚了下来, 捂着屁股, 大梦初醒。
肯定又是那个小鬼, 楚杰真的快崩溃了。
可是他一句牢骚也不敢发, 只得哈欠连天的起来给孩子换尿布。
洗屁股的时候,孩子赏了他一脸的尿,他很生气, 想动手打孩子,不过他刚把手掌举起来, 自己就先挨了一巴掌。
他只得抹了抹脸上的尿渍,认命的重新给孩子换了身衣服, 顺便把自己也收拾收拾。
“我错了行不行, 你不要再跟着我了。”收拾完, 他哭丧着脸站在院子里,有种即将虚脱的无力感。
金闪闪没有现身,只是冷哼一声,骂道:“别做梦了,等到你媳妇出了月子再说其他,这段时间你给我老老实实的!还有,你这半年的工资呢?你媳妇住院和坐月子的钱,以及她娘家嫂子的辛苦费可都是别人垫付的。你算什么男人?你要是不肯把钱交出来,明天我就去广播站把你做的好是告诉全公社的人!”
楚杰只得求饶:“别别别,我没说不还钱,你给我点时间行不行?我这些年的工资都在我爸妈身上,明天我就找他们要。”
“你可真行啊楚杰,你跟你媳妇都结婚这么多年了,你是一分钱没给过她啊,怎么,你还没断奶啊?我还听说,你媳妇这些年的工资也被你爸妈拿走了,有没有这回事?”金闪闪是真的生气,怎么会有这么丧尽天良的人家,简直要把袁朵朵敲骨吸髓啊。
楚杰害怕挨打,赶紧坦白从宽:“有这回事,明天我把那些钱也都要回来,还给朵朵。”
反正袁朵朵给他生了儿子,就算把钱还给她,她还能抛下儿子跑了不成。
所以楚杰是想借花献佛,拿袁朵朵自己的工资,换这个看不见的小鬼开心。
金闪闪冷笑一声:“光把她的工资还回来就行了?还有你的工资呢?你可别忘了,你跟袁朵朵才是一个单独的家庭,现在你们有了自己的孩子,你要是再这么拎不清,我一定会打到你认清形势为止!”
楚杰困死了,赶紧投降:“好好好,都听你的,我明天把钱全都要回来。”
“这还差不多!等会回屋的时候动作给我轻一点,别吵到你媳妇和孩子!”金闪闪还是气不过,又踹了他两脚。
楚杰龇牙咧嘴的,只得强忍着怒火,像个龟孙子似的捂着屁股,一瘸一拐的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