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儿子能给她洗一回脚,她这心里也就平衡了。
她劝道:“前途要紧啊,我的儿啊,妈这一辈子,就只有你这么一个指望了。你哥哥是个酒蒙子,你弟弟又不争气,你妹妹更是气得我想上吊。我只有你了。儿啊,听话,忍忍吧。再说了,妈是为了你的孩子,自己的孙子,再苦再累,又算什么呢?”
丁宝锋听不得这话,别开头去,眼泪止不住的流。
盆里的血水像是他心尖尖上流淌出来的,是他们母子挣扎求生的血泪。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出去倒水。
又换了一盆干净水,进来给丁老太洗第三遍,再给她上喷点消毒水,免得感染加重。
收拾完,他心情沉重的出去了。
困意全无。
他杵在院子里,看着头顶的星空,越发后悔结这个婚了。
也越发的,思念起了自己的小青梅。
如果娶的是她就好了,起码不会让他妈妈这么遭罪,起码不会光顾着自己享乐,对两个孩子不闻不问,只在每天晚上孩子玩累了回来了,才扮演一会儿好妈妈。
他好恨,恨自己选择了这条不归路。
他现在能做的,只能是听妈妈的话,忍耐下去,忍到老丈人退休,忍到他们蹬腿。
到时候,他就可以理直气壮的离婚重娶了。
他深吸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挤出一脸笑来,回屋睡觉。
这一幕都被卢萍看在了眼里。
可怜崔倩倩,压根不知道枕边人已经在琢磨什么时候跟她离婚了。
她无知无觉的,搂着丁宝锋,说起了今天裴素素来劝架的事。
丁宝锋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只会机械的回答,嗯,好,哦。
崔倩倩知道他训练辛苦,也没有太当回事,见他情绪不高,便熄灯睡觉了。
半夜三点。
景丹在乱糟糟的山沟里一脚踩空,摔山坡下去了。
一路滚到坡底,脑袋磕上了石头,昏死过去。
清晨五点,山里的药农早起上山采药,看到了昏迷的少女。
男人今年三十七,说过对象,但是没钱给彩礼,都黄了。
至今还是个老光棍儿。
所以,衣衫被树枝勾得七零八落的少女,在他眼中,就成了绝美的猎物。
放过太可惜了。
于是他丢下身上的篓子,一步两步,贴了上去。
不见棺材不落泪(三更)
◎等她怀了孩子,她爹妈可就可以当他一辈子的银行了◎
凌晨五点, 海岛的天空下着蒙蒙细雨。
淅淅沥沥的雨点,敲打在屋顶和窗檐上,不显吵闹, 反而更加催人昏睡。
自打谷赛兰住过来,卓彧和卓彦都是跟着她睡在西屋。
这会儿房间里却只剩卓彧和姥姥两个人了。
谷赛兰年纪大了, 怀里的孩子又是化成金光直接飞走的, 所以她任何感觉都没有, 依旧睡得香甜。
至于裴素素, 则跟师敬戎睡在了东边的房间。
因为上班和上课太过辛苦, 而且临近期末, 需要出卷子,所以她昨晚十二点才睡的。
这会儿也是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
家里五口人, 只有师敬戎雷打不动的在五点醒来了。
睁开眼, 第一件事就是拿毛巾把裴素素身上的热汗擦了擦。
正忙着, 金闪闪忽然现出了身形, 小声道:“你醒啦, 卓彦飞走了, 不让我告诉宿主, 可是我不敢担这个责任啊,我跟你说一声好了,要不要告诉宿主, 你决定。”
师敬戎挑眉。
赶紧放下毛巾,起床去外面堂屋说话。
“卓彦干嘛去了?”师敬戎很是意外, 小妮子怎么不声不响的,连个招呼也不打。
金闪闪叹了口气:“上次卓彦自作主张, 带着景丹去见了张隆一面, 原以为可以让景丹知难而退, 没想到景丹反倒是更加痴情了。卓彦觉得自己有责任,一直很内疚,她怕景丹日后被张隆欺负,所以在景丹的灵台上印了一道救命符咒。所以景丹虽然走了,但是她一直在关注景丹的动态。要是景丹遇到重大的变故,卓彦会收到感应。刚刚她就是因为这个飞走了。”
“那你快去跟着,有消息及时回来告诉我。”师敬戎松了口气,不是孩子自己出事了就好。
想想也是,就卓彦的本事而言,谁能对卓彦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