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危险的暗夜中,有着自己的温柔和冷淡。
爱世如今的气质,居然让椿绚有着熟悉的感觉,这让他很意外。
但让他更意外的是,明明看起来非常清醒和冷静的她,却放任那个最具危险性的妖异男人将她搂在怀中。
明明灵力被吸食,她却心甘情愿地模样,就像被邪肆的毒蛇圈缠住的蝴蝶般动弹不得。
他几乎本能地出手,要将她拉离那个邪异的桎梏。
却不想那看到他用“为何你如此堕落竟与邪异为伍”的神情的爱世,对他的态度是烦躁与厌恶。
“那样心机叵测的邪异之人,你不该与他待在一起,更不该庇护他。”看着爱世护着真宙的模样,椿绚有些皱着眉不赞成地开口道。
椿绚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已经将爱世视作是与他相同之人,应捍卫现世“洁净”。
“不要!你管我跟谁在一起,我爱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
“邪异之人又如何,我不也是邪异之人么,我们在一起有什么问题么。”
看着爱世不同于往常的冷静,情绪异常激动的模样,真宙则不动声色地将爱世往身后揽去,并朝前方的人客气开口道:
“我们没有做任何为祸世间的事,相反我们还努力像神使大人您这般努力净化着这座城市的脏污,不知为何您还对我们充满敌意。”
“难道所谓的妖异之人中,就不能有一心向善的么?”
椿绚对待邪祟妖异从不留情,面对真宙的质问他冷然回道:“为不为祸世间,你在吸食她身上的养分时就应该清楚了。”
“以及,你到底是净化污秽,还是使其臣服于你,想必你更是清楚。”
作者有话说:
椿之绮祸8
◎她的虚荣和美好,浅薄和哀婉。◎
真宙和椿绚有过短暂的交手, 即便一开始他并不想跟现世的神职人员对上,但这位椿绚大人看起来似乎并不想放过他。
他只好将爱世安置在身后迎战。
可几个回合下来,很快, 真宙就意识到他和椿绚之间的本质差距。
虽然他和椿绚类似,都是强大存在的代言人, 但他是魔物指定的代言人, 追根究底是由于他们一族侍奉的魔主大人被镇压并力量式微,所以需要由他们所谓的“家主”出面作为代言人去维持人们对魔主的微薄供奉,以防魔主大人在长时间的镇压中消散。
而这位铃守椿绚大人则不同, 他是侍奉正面神明的神职人员,同时也是亲神力量较为强大, 被选定为是代表神明发言的神语者。
那位,是真正的一方神明,是以守护一方土地为己任的——其强大的神力来源于那片土地历代源源不断的信仰和供奉,因此在力量的给予上,椿绚与他就有着本质的差别。
尤其是他手中那一出刀鞘就闪着椿花般血红剑光的金纹退魔刀, 让真宙非常忌惮,尤其身上不慎被那把退魔刀击伤之处,如烈火般灼热无法消退。
因此, 在爱世忍不住上前想帮他一同对抗椿绚的时候, 真宙当下就决定带着爱世迅速逃离进暗巷中。
甚至为了摆脱椿绚, 爱世被真宙带到了异界。
在异界的荒原之处,有一座他为爱世建造的城。
……
回到空无一人的高城里,随便推开一间房间的房门, 真宙就没能忍住从爱世身边倒了下去。
“啊, 你没事吧。”爱世被真宙的状况吓到了, 赶紧蹲坐下扶起他, 发现真宙的脸色十分苍白,就像受了什么失血严重的重伤一般。
爱世知道真宙是被椿绚击伤了的,大概,大概是在下腹的位置。
于是爱世毫不犹豫地将真宙的衣裳扯开,当她将真宙内里的贴身白衣也扯开后,就看到他左下腹处有道很深的刀伤口。
这么深伤口的血没有将衣服染湿,是因为伤口上的赤焰将流出血液都烧尽了,这样下去,大概全身的血液也都会被烧尽的……
爱世慌了,甚至伸手去捂住那个伤口,想将那团赤焰捂灭。
“不……”真宙的反应已经钝化,没能及时制止住爱世直接伸手去接触那团烈焰。
好在,这团烈焰仅对邪异生效,对于不是邪异的存在是无感知的。
“怎么办,这团火要怎么样才能熄灭。”爱世捂了好几次,都不能将其熄灭,但也不会伤到她。
“啊,要不然就快变成白骨的样子吧,这样身上就没有血了!”爱世突然想到。
是的,真宙曾告诉过她,白骨化是他最接近妖异的模样,因为摆脱了血肉的限制,就很少有别的妖魔异怪能伤到他。
看着爱世焦急为他想办法的模样,在窗外月光的柔和铺照下,真宙即便痛苦难忍也不自觉地笑得很无奈又温柔,不会让人觉得他是什么可怕的妖异,反而让人觉得他只是某个可怜的落难公子罢了。
“因为我的血液中有魔主大人的传承,是妖异的,所以这团东西才会不断净化。”
“如果我变成了白骨模样,就是彻底的妖异化,那这团火会瞬间将我燃烧殆尽的。”
这仿若刻入灵魂的灼烧疼痛,让他很快就明白了椿绚那所代表的神明大人的净化退魔机制——椿花即烈火,烧尽一切污秽邪恶。
那时椿绚并没有使用椿花,但他手上那把退魔刀一定是吸收无数椿花炼就的,威力强悍。
所以他才没有跟着追过来。
大概解救的办法只能是回到垂枝樱身边,在他的血液即将被燃烧殆尽时变回白骨,用垂枝樱温养补回自己的命。
只是,暂且要将爱世独自留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