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岁岁:“你睡哪?还有,怎么一路上?走过来都没有人??”
江随舟:“定天峰上?只有我与师父二人?,他近日在闭关,现在定天峰只有几个侍从。我平日睡在这一间。”他指了指最边上?的房间。
韩岁岁起了好奇:“我想进去看看哎。”
江随舟嘴上?说着:“没什么好看的。”一边推开了门。
出乎意料,里面相当简朴,虽然处处可见雅致,但确实没有太多东西。
放的最多还是书,甚至有整整一面墙都是书。
“年少时所阅,舍不得扔,便做了一面书架。”
韩岁岁坐在了江随舟书桌后?面的椅子上?,偏头看过旁边窗子里透过来的夕阳,似乎能感受到江随舟少年时在这里读书时的心情。
她?不知为何一时有些难过。
江随舟心里藏着一个秘密,那个秘密事关他的过往,偶尔他想起一些事情,眼睛里总会透出几分低沉。
他从未向她?提起。
然而?相处日久,彼此?又是亲密无间的伴侣,韩岁岁总能察觉一二。
方才看到那些书,江随舟的心情又低落了下去,连带着看到她?坐在桌前,都似是在缅怀过往。
一个少年,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才会在最爱嬉笑打闹的年纪,安安静静地坐在桌案前,看了那么多书呢?
合籍
韩岁岁最后还是选了江随舟旁边的房间。拜入内门就在不久之后, 在定天峰也不过是暂住,哪个房间都无所谓,韩岁岁早就打定主意要和江随舟睡。
她真的很喜欢江随舟, 从?他的样貌到气息,从?涵养到性格, 每一处都让韩岁岁心动甚至于仰慕。
他身上的气息总是温和的, 即使不笑?的时候,眼睛里也似有?一抹阳光倾洒于霜雪之上的温润暖意。
韩岁岁仔细想来,她与江随舟从来没有吵过架, 并不是没?有?观念上的不同,比如说江随舟一直逼她修习术法, 而她性情惫懒,开始时亦是不愿, 后来却总是不知不觉就跟着江随舟的意思走了。
即使后来证明确实是江随舟对, 但?于当时的她而言, 修习术法枯燥而无聊,与她隐居田园、悠闲度日的想法一点关系都没?有?。
能去学?习, 全然在于江随舟的温和,像水一般, 润物?而无声。
韩岁岁一时有?些好奇, 江随舟不会自小便没?有?与人吵过架吧?
她偷偷去瞄江随舟,看他长长的睫毛落在眼睛上的阴影,不知不觉又有?些着迷。
上天对她最大的厚待,就是让她穿越之后遇到了江随舟。
不过让他答应与自己在一起, 可就全是她自己的功劳了。
韩岁岁不由自主用手指卷着江随舟散落在肩上的头发, 笑?弯了眼睛。
江随舟自然能察觉到韩岁岁的小动作?,他把视线从?书?策上移开, 看到韩岁岁红润脸蛋上的笑?容,淡淡问道:“书?看完了?”
他有?些无奈。
岁岁对待修炼术法、蕴养灵力的心是诚恳的,但?是热情却只?有?短短几天。他若是不板着脸吓一吓她,这一个晚上又要荒废过去。
果然,韩岁岁见?到他的表情,便如同耗子见?了猫,老老实实收回手指,去看自己面?前的术法策子了。
只?是没?看了一会儿,她又凑过来,头靠在他胳膊上:“江随舟,我真的不能和你?在一个峰吗?拜入内门那日所有?峰的师长都会去,到时候你?师父去不了,你?暂代?也是可以的嘛,嗯?”
韩岁岁的眼睛晶亮晶亮的,不用多看便知道里面?藏着多少期待。
但?江随舟亦是无奈:“师父说过这一生只?会收一个徒弟,他最是信命数,人又固执得?厉害,恐怕是不能了。”
这个话?题韩岁岁之前便问过几次,他给师父去信时也问过,但?师父迟迟没?有?回信。
不回信,便是一种隐晦的拒绝。
江随舟摸了摸韩岁岁的头发:“虽然不能同入一峰,但?并非没?有?相处之时,只?不过你?要去别的峰主座下,我不能时时处处替你?照料到,免不得?你?自己要机灵一点。”
韩岁岁早已知晓这个结果,失落虽然有?,但?也只?有?一点点。
她早就清楚,若是可行,江随舟也不会不帮他安排,事到如今,只?能说是天命难违。
“我要是惹了新师父生气怎么办?”
韩岁岁自忖并不擅长与人交往,比起江随舟来更是差得?多得?多,一时之间开始忧虑起了日后的生活,就如同以前每次开学?分班之前担心新的班主任和同学?是不是好相处。
淡淡的,并不至于吃不下睡不着,却总归是在心里。
江随舟 :“别担心,十六峰主的性情和过往都在你?面?前的册子上了,你?了解一些,不触他们眉头,便无甚事情。”
“若是触了眉头呢?”
“触了眉头便唤我过去,不用担心。”
韩岁岁怔住,江随舟的话?全在他的意料之外,她以为他会与她交代?些“机灵”的法子,却没?想到是这样一句。
她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暖意,似乎是春日里的清晨,起床时推窗,偶然看到花圃之中开了一朵小花。
无声而温暖。
韩岁岁歪倒在江随舟怀里,蹭了蹭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