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宗门任务一丁点都不能透露,她记得之?前还听到过有弟子讨论刚突破千山境的师兄师姐抑或是师叔带去执行任务的情况。
正打算换个法子,却突然看到了在后面低眉顺眼整理档案的单远。
韩岁岁悄悄给?单远打了一道传讯符,告知他约见?的时?间和地点,到了时?间,单远果然来了,却是与她道:“言师姐,我……我不能说。”
他纠结半天,想到了在韩岁岁到执事堂之?前,高高在上的掌门首徒冷冷问他们:“知不知晓执行任务的规定?”
他从未见?过执事师叔那么恭敬地对过谁,即使是面对峰主似乎都不曾如此过。
言瑶虽然也入了掌门门下,但比起?云清……单远摇了摇头。
他低着头,没有看韩岁岁失落的表情,结巴道:“抱歉言师姐。”
韩岁岁摇了摇头:“没事,不必道歉。对了,你近况如何?可有难处我能帮得上忙的?”
单远想到了那些嘲讽、奚落与鄙夷,还有被毁掉的法器与藏着针刺的被褥,摇了摇头,道:“我……我很?好。”
单远一向结巴,彼此交情亦不深,聊到这里便?无话可说了。
韩岁岁道:“那便?好,有事告诉我便?好,这是我的传讯符。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她急着去找江随舟,匆匆离开了。
回了凌虚阁,她便?找大师兄问道:“大师兄,你知道江随舟去哪了吗?”
大师兄摇了摇头。
韩岁岁:“执行任务不能与旁人透露是真的吗?我去执事堂问,他们竟然说不可以。”
大师兄:“是真的。”
韩岁岁知晓若是执事堂这般说,那大约是有几分可信的,只是执事堂也说了,掌门可以知道。
她扯住大师兄的袖子晃了几下:“大师兄,师父闭关,你暂代掌门,能不能帮我问一下?”
并州
云清仍是拒绝。
“门派规定, 我亦不能违背。”
韩岁岁缠磨无果,索性不再纠缠,再去寻别的法子了。
她先是去找了藏书阁中近来任务的卷宗, 翻翻找找,大?多都是一些?降妖除魅的任务, 并没有找到什?么线索。
她?还给秦兰卿、柳潆与封开霁都去了信, 只是传讯蝶来去亦需要时间,她?坐在藏书阁暗处角落的桌案前,手托着腮, 与系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还?有什?么别的法子呢?”
系统:“我也想不到了。搜索信息的法子无非那么几种,寻找非媒介资源, 便是在藏书?阁找资料;查询任务流程,便是去执事堂直接询问;抑或是扩大?搜索范围, 便是找人去问。若是这几个都不管用, 便只能试试卜卦问道了。”
韩岁岁被提醒到了, 灵感一闪:“对?啊,我可以试试问卦, 这里可是云澜,修仙的地方。”
她?从座位上爬起来, 转身跑到了术法区, 寻寻找找:“在这里!”
然而将意识沉到术法玉简中一瞧,却着实让人犯难:“每个字我都认识,连起来却一句话都听不懂。”
韩岁岁不死心又看了一遍,勉强能读懂一点总结大?意, 说什?么天命难为, 自由定数之类,然而到了具体的术法口?诀, 还?是一窍不通。
“这可找谁问问啊?”
她?想了想练剑堂认识的几个朋友,似乎也没有修习这一道的,算了,还?是写信去问一问好了。
几道灵蝶自指尖飞出,韩岁岁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天色和偌大?僻静的藏书?阁,悠悠然叹了一口?气,又埋首进那道玉简之中。
半夜时趴在桌案上醒来,她?揉了揉眼睛,检查了一番,有两人给她?回了信,是练剑堂的朋友,但是信上并没有让人开心的消息。
其他人还?都没有回信。
韩岁岁收起失望,又去看那道玉简。
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人都会有那么一刻觉得自己渺小?,从前学到的术法、背过的常识,甚至打过的一场场架,在此时此刻都帮不上一点忙。
她?身处在宏阔的藏书?阁中,更觉自己如砂砾一般渺小?。
江随舟,便这样在她?的生活中消失了。
这种感觉开始时不显,甚至有些?茫然,到现在方才察觉到滋味,却是一种极端的孤单与忧惧。
系统是个人工智能,并不需要睡觉。
它从动?漫中抬起头来,却见韩岁岁又趴在桌案前看书?,再一瞧时间,已经?快天亮了。
系统不解:“岁岁,为什?么一定要找江随舟?他不是去执行宗门任务了吗,还?给你留了信,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回来的。”
系统心中腹诽:它在掌门老头前都不知道露脸多少次了,他都没察觉到它的存在,江随舟却早早就把它揪了出来,这能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吗?
单纯看灵魂强度,江随舟甚至比掌门还?要耀眼许多。
依它所见,岁岁这便是什?么“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一句话概括——瞎担心。
“回去睡觉吧,说不定你明日睡醒,江随舟就回来了呢。”
韩岁岁摇了摇头,不似她?从前的活泼与朝气,沉静着看着手中的玉简,让人莫名联想到天色未亮时的朝露,黑暗中的潮气,凝结在黎明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