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羡元昳丽俊美的面上带着几分风雨欲来的沉冷,勾起唇道:“给她饿三天,就吃得下饭了。”
沈大夫:??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忙不迭跟了上去。
司羡元再次去了趟偏院,但没停留太久。
皇宫派了太监急召他进宫。前阵子被司羡元丢进牢狱的几个偷奸耍滑的老臣这会非要找他诉冤清白,仗着在朝堂的资历老闹得沸沸扬扬。其中一个领头老臣更是直接说:
“那司氏小人不过是个没根的阉人!你们都听一个阉人执掌朝廷,社稷迟早要完!”
这话说得过于大逆不道,但也正是许多臣子心里的真实想法。
如今宦权当道,宦倾朝野,说得好听是为皇上分忧,说得难听点,这朝廷不就是被阉人掌握在手里了吗?
司羡元听闻此事后冷笑一声,阴沉着脸出了府,显然动了肝火。
他离府之后就一直没回来,明窈喝了药就没了胃口,回榻上休息。
很快就到了晚膳时间,明窈还是不想吃饭。
姜婆子先把晚膳先热着,等她饿了再端过来吃。
虽过了年,但冬日才过去一半,寒冷仍在。
夜幕渐临,气温一点点低下来。
明窈手脚冻得冰凉,甚至冷到身体痛疼的地步。怀里抱着汤婆子也不管用,寒冷的冬日好像要把她的血肉都冻起来。
住进司府以后的每晚她都是这样熬过来的。
明窈翻了个身,肚子咕噜咕噜地响。
她有些饿了。
她还没用晚膳。
轻轻换了一声姜阿婆,没听到回应,明窈撑着从床塌坐起来,抱起汤婆子,扶着墙壁慢慢出去寻找热在炉锅里的晚膳。
出了门,夜色已然降临,路上的仆从都少了许多。明窈独自摸索着来到小厨房,看到炉锅旁边有个看守火候的仆从,炉上的晚膳却不见踪影。
明窈轻轻咦了声。
仆从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释道:“姜婆婆方才说晚膳剩到现在口感不好,会坏肚子,厨子正好还没走,她去托厨子熬一碗新的红枣莲子粥过来。”
明窈说了声谢谢,乖乖坐下来等着。
炉锅里有银丝炭火,丝丝缕缕的温暖传递出来,明窈坐近了些,伸出手来驱寒。很快一张脸蛋就被烤得红扑扑的。
隔了会,她听到后厨门外有脚步声。
以为是姜婆婆回来了,明窈起身打开门,却看到熟悉的赭红色衣袍刚回到府里。
一抬头,夜色明月里,司羡元那双瑞凤眼就朝她看了过来。
没等明窈反应,司羡元就微微蹙了下眉:“你为何在此?”
明窈道:“用晚膳。”
话音落下,小厨房的门被推开,姜婆婆正好端着红枣莲子羹碗进来,见之一愣,先行了礼,随后把羹汤给明窈端过来:
“快趁热吃。”
明窈坐在小木圆桌旁边,刚拿起银箸,司羡元就随之坐在旁侧不远处。
看守炉锅火候的仆从钻进后厨,片刻后端着数碟精致温热的膳菜放在小圆桌上。
明窈这才意识到这个仆从守着炉锅是为了等司羡元回府的。
他一般不在这里用膳,而是在乌藤堂里自己吃。今日是回府太迟,才会到小厨房来。
倒是明窈借了他的便宜。
明窈问:“大人,您宫里的事情解决了吗?”
司羡元瞥她一眼,一时没答。明窈忽然意识到自己是不是僭越了,就听见他淡声道:
“解决了。”
明窈想了想,把红枣莲子羹瓷碗往他那里推了推。
司羡元拿起银箸,没动。
明窈坦诚解释道:“大人您先喝。”
司羡元眉梢微微扬了扬,没说话。没几秒,仆从就端着一碗浓香的羹汤过来,放在司羡元面前。
他收了目光,夹了藕片咀嚼,动作有些慵懒。
过了会,他才懒懒地道:“本官有,不抢你的。”
明窈:“……”
她把羹汤挪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