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傍晚。
偌大的公寓静谧而漆黑。
卧室内,裴敬允睡在床上,床头放在半杯水及一盒开封的退烧药。
裴敬允很少生病。
两三年感冒一次的人,一病起来就不得了,浑身烧得滚烫,咳嗽咳得喉咙干疼。不好受,吃了药也无法安睡。
在床上浑浑噩噩躺了会儿,他撑着身子坐起来,拿到摆在床头的手机。
打开通讯录找到许慕青的号码,手指在触到拨号键前,蓦地停顿。
他想起分别那晚许慕青说的话,她说她需要时间考虑清楚。他不应该打扰。
屏幕熄灭。
静默片刻,他重新解锁手机,拍下床头的水杯和药上传到朋友圈,设置仅对她可见。
刷到裴敬允的朋友圈时,许慕青正在浴室泡澡。
这会儿已是深夜,距离他发布的时间已过去五小时。
吃过药应该好一些了吧?她想。
安心稍许,指腹继续下滑,阅过几条又鬼使神差地回翻,点开那个灰蓝色头像。
他的朋友圈干净简单,要么山,要么海,要么歌曲分享,唯独有一条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照片的色调偏暗,和停放在车库角落那台黑色的重型摩托车完美融合,却与他的温润气质南辕北辙。
许慕青心生疑惑,无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看着发布时间沉思,脑袋里忽然浮现一个念头。退出微信,打开自己的s账号。
半年前她曾在上面发布过一张电影截图,配文说骑摩托车的人好帅,底下有朋友评论说生日送她,问她喜欢哪种,当时她只当朋友是开玩笑,回复了一句不会骑,叫她别破费。
这个账号没与裴敬允互关,她不知道他怎么找到的。也许是巧合,可这条动态发布的时间与他那条朋友圈前后相差三天不到。
许慕青垂眸,目光落在面前的高脚杯上。
她打开相机拍下一张照片,配文字:可惜没有玫瑰奶酪卷。
隔天下午,裴敬允朋友圈更新一则。
没有配文,只一张图片。
一份摆在办公桌上、看上去与周遭事物及他本人都有些违和的甜品——玫瑰奶酪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