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yan公主被太子妃的话一激,酒气翻涌,怒火升腾,跳起来叫道:“你在骂谁下贱?说谁上不得台面?”
“我教训我自己的g0ngnv,皇妹生什么气?”太子妃仔细打量着江宝嫦的长相,见她虽然没戴多少名贵首饰,神情却不卑不亢,毫无畏怯之se,心里越发着恼。
端yan公主一脸不信:“教训你自己的g0ngnv?”
太子妃轻轻转动着小指上的碧玺戒指,道:“我g0ng里的画眉偷了我一荷包的珍珠,打碎了两盆临海郡进贡的珊瑚,今夜在宴席上又行事张狂,不把我这个主子放在眼里,我实在气不过,才骂了她两句,难道骂错了吗?”
太子妃的话音未落,身边的大太监就乖觉地一把扯出画眉,扇了她两个耳光,勒令她跪在g0ng道上,喝道:“听清楚娘娘的话了吗?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贱婢,竟敢惦记娘娘的东西,怎么不撒泡尿照照,你配戴珍珠吗?配用珊瑚吗?殿下的东g0ng,是你这种没脸没皮的贱人想进就能进的吗?”
画眉捂着肿胀的脸跪在地上,脊背佝偻着缩成一团,既不敢辩驳,也不敢哭出声,身子一个劲地发抖。
在场的大多数人已经听出太子妃和那个太监是在指桑骂槐,敲打江宝嫦,纷纷将目光投向她,好奇她会做出什么反应。
端yan公主虽然不知道太子厚赏江宝嫦的事,还是察觉出不对,皱眉道:“你想教训奴才,自可回你的东g0ng,关起门来细细盘问,在后g0ng叫嚷什么?要是惊动了父皇和母妃,抑或被那些外命妇们瞧见,丢的是我皇兄的脸!”
太子妃闻言恢复几分理智,面露忌惮,不发一语。
江宝嫦看了一眼画眉,心知什么“偷珍珠”、“砸珊瑚”,不过是太子妃编出来的借口,一个小小的g0ngnv夹在太子和太子妃之间实在可怜。
然而,她如今自身难保,对画眉的遭遇也是无可奈何。
江宝嫦拉住端yan公主,借着袖子的遮掩,悄悄捏了捏公主的手,轻声道:“公主无需多虑,太子妃娘娘和太子殿下夫妻一t,伉俪情深,自不会令殿下难堪。”
太子妃冷哼一声,顺着江宝嫦递的台阶下去,却不肯承她的情,命令道:“把这个贱婢带回去,本g0ng要亲自审一审,她背着本g0ng做过多少不要脸的脏事!我们走!”
端yan公主看着太子妃的肩舆大摇大摆地离去,恼得直跺脚,对江宝嫦道:“宝嫦姐姐,你为什么要拦着我?你以为我会怕她吗?惹急了我,明日就奏请父皇和母妃休了她,让我皇兄娶你当正妃!唔唔唔!”
江宝嫦隔着帕子掩住她的嘴,小声道:“公主别再说了,你是金枝玉叶,太子妃娘娘是名门贵nv,你们两个若是闹到御前,圣上和贵妃娘娘不会偏帮哪个,只会认为是我在后头怂恿,搅得你们家宅不宁。到那时,我恐怕要si无葬身之地了……”
江宝嫦好不容易将端yan公主劝住,眼角余光瞥见后面闪过影影绰绰的几个人影,拐进另一条g0ng道。
被他们簇拥在中间的人穿着浅粉se的g0ng装,似乎是徐良娣。
也不知道他们在暗处停留了多久,听到了多少。
当夜,江宝嫦和公主同床而眠。
她做了好几个迷乱可怕的梦,一会儿被眼冒绿光的狼群追赶,一会儿撞上披头散发的nv鬼,最后又穿着一身单薄的衣裙,孤零零地站在g0ng道上。
她仰起头,发现圆月变成不祥的血红se,试着往前走了一段路,看见一个g0ngnv佝偻着脊背跪在地上。
江宝嫦冷得受不住,抬手搓了搓双臂,不确定地唤道:“画眉?”
g0ngnv缓缓抬起头,颈骨发出“咯吱咯吱”的刺耳声响,不自然地扭动了小半圈,将目光转向江宝嫦。
刺目的鲜血从她的头顶流下,如瀑布一般糊住清秀的面孔,她张开嘴唇,一边吞咽血ye,一边用气声说道:“江小姐……奴婢si得……好冤啊……”
江宝嫦从梦中惊醒,鬓发被冷汗打sh,里衣也汗津津的,却本能地忍住恐惧,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
她见端yan公主睡得正香,轻手轻脚地起身,在g0ngnv的服侍下换了一身衣裳,走到屋外透气。
高大的银杏树下,两个面容稚neng的小g0ngnv正在低声交谈——
“你听清楚了吗?真的si了?”
“真真儿的,听说画眉回到东g0ng之后,便挨了百来个巴掌,太子殿下昨夜不在g0ng中,徐良娣又拱了两句火,太子妃越看她越生气,命她在院子里跪上一夜,谁成想她竟一头扎进井里淹si了?”
“我记得她胆小如鼠,这回怎么这么大的气x……”
……
江宝嫦心里一沉,招手道:“你们两个进来说话。”
她见她们面露惧se,不敢上前,柔声道:“不妨事,过来吧。”
须臾,端yan公主在g0ngnv们的服侍下更衣漱口,一边用早膳,一边听那两个小g0ngnv禀报东g0ng发生的命案。
她幸灾乐祸道:“我是该说皇嫂蠢笨呢,还是该说她冲动呢?让她带回东g0ng仔细盘问,还真盘问起来了?”
她“啧啧”两声,对江宝嫦道:“宝嫦姐姐,你别看我动辄喊打喊杀,身在皇家,该顾的t面还是要顾的。她醋意大发,bsi一条人命,那些闲着没事g的言官肯定要咬着她不放,连带着皇兄也得受牵连,这下子可有热闹瞧了……”
江宝嫦对着满桌的jg致膳食,怎么也没有胃口,要了一盏酽茶,慢慢喝下去,方才觉得x中那gu惊悸闷塞之气好了些。
她问小g0ngnv:“画眉的尸首放在何处?”
小g0ngnv答道:“回江小姐的话,放在冷g0ng旁边的停尸房,画眉无父无母,家里没人收尸,奴婢们正打算凑些银子,请停尸房的公公代为安葬呢。”
端yan公主不解道:“宝嫦姐姐,你问她的尸首做什么?也不嫌晦气吗?”
江宝嫦思索片刻,屏退众人,对公主道:“公主,画眉的si只怕有蹊跷,我想悄悄去停尸房看一看。”
她0透了端yan公主的脾气,对她眨眨眼睛,诱惑道:“公主想不想跟我一起破案呢?”
“破案?”端yan公主眼睛一亮,果然来了兴致,“你的意思是……画眉并非自尽,而是被人谋害?”
“是不是自尽,只有亲眼看看才能知道。”江宝嫦做出一副迟疑的样子,“不过……公主若是觉得停尸房晦气,我自己过去也是一样……”
“我要去!”端yan公主生怕江宝嫦不带她,积极地帮忙出主意,“咱们打扮成g0ngnv,悄悄潜进去,免得打草惊蛇!”
一盏茶的时间后,江宝嫦和端yan公主穿着浅褐se的g0ng装,从长乐g0ng的小门偷溜出去,前往停尸房。
路过冷g0ng时,江宝嫦听见高墙里面传来凄厉的哭叫声和太监的喝骂声,脚步微顿。
“宝嫦姐姐,走快些。”端yan公主扭头催促了两声,循着她的目光看向g0ng墙,满脸的不以为然,“里面关的都是nv疯子,没什么好看的。”
江宝嫦无声地叹了口气,抬脚追上端yan公主。
负责看管停尸房的公公耳聋眼花,并未认出端yan公主,听说她们是来送小姐妹最后一程的,又收了银子,放行得十分痛快。
江宝嫦掀开厚厚的帘子,一gu令人作呕的尸臭味扑面而来。
屋子里光线极暗,只点了两盏油灯,七八具蒙着白布的尸首躺在薄薄的木板床上,有两具尸首的身上鲜血淋漓,大约是被打si的。
端yan公主只觉胃里翻江倒海,险些吐出来,站在门边抱怨道:“怎么这么臭?”
江宝嫦从腰间解下香包,教她放在鼻间闻着,以压过这gu恶臭,自己用帕子掩住口鼻,道:“公主先在这里等着,我找到画眉的尸首再请你过去。”
端yan公主见那两盏油灯飘忽不定,被血渍g勒出的人形轮廓就躺在江宝嫦的身后,瞬间想起听过的诈尸故事,嗓音微颤:“……宝嫦姐姐,你不害怕吗?”
江宝嫦神se如常地摇摇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她见过b这更y森、更恶心的场景。
更何况,在她看来,活着的人bsi去的人可怕多了。
江宝嫦轻移莲步,行走于尸t之间,挨个掀开白布,确认他们的身份。
她来到角落,望着那个脸颊肿得几乎认不出的少nv,怔了一怔,方道:“公主,找到了。”
端yan公主扭脸朝向门外,x1了一大口新鲜的空气,方才捂着香包跑到她身边,探头道:“是淹si的吗?让我瞧瞧。”
“我不确定。”江宝嫦指着画眉的鬓发,“公主你看,她头上流了很多血,因着被头发挡住,又是从下往上倒流的,并不容易被人察觉。”
“血怎么会倒流呢?”端yan公主面露不解,片刻之后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她是在井里受的伤!”
“公主说的有道理。”江宝嫦扶着画眉的肩膀,让她翻身面向墙壁,伸手探向脑后,想起那个噩梦,又0了0脖颈,“脑后有伤,颈骨变形,不知道是先被人打晕甚至扭断脖子,再丢进井里的,还是跳井的时候撞上了井壁。”
端yan公主泄气道:“宝嫦姐姐,你这等于什么都没说嘛。”
“公主稍安勿躁。”江宝嫦把画眉翻回来,揭掉白布,解开她的腰带,“昨天晚上,画眉给我送酒的时候,我闻到了她身上的阿胶味,当时便觉得不对。”
衣襟散开,里衣底下包着层层叠叠的白布,江宝嫦拔下端yan公主发间的金簪,使力划破,看到微微隆起的小腹。
端yan公主惊呼道:“她怀孕了?怀的难道是……难道是我皇兄的孩子?她为什么不说出来?我皇兄还没有子嗣,要是知道这个消息,肯定会抬举她,我母妃也会重重有赏……”
“或许是因为胆子太小吧——我听说她是太子妃的陪嫁丫鬟,她畏惧主子,又不敢拒绝太子殿下的要求,怀孕之后,肯定是忧大于喜,这才偷偷吃安胎药,把肚子捆扎起来,想着能瞒一日算一日。”
江宝嫦望着画眉si不瞑目的样子,心里颇为唏嘘:“续断、寄生、菟丝子、阿胶配成的寿胎丸,是民间常用的安胎药,虽然不值多少钱,因着g0ng禁森严,想拿到手,也需要花费无数气力。”
端yan公主喃喃道:“不对啊,她既这么费心费力地保胎,又怎么会寻si呢?是不是我皇嫂知道了她怀孕的事,一时激愤,动用私刑,使人将她投进了井里?”
“画眉确实不像自尽,不过,我认为也不是太子妃动的手。”江宝嫦虽然不喜欢太子妃,却不愿把杀人的罪名扣到她头上,“其一,太子妃再怎么说也是世家大族出身,绝不敢做谋害皇嗣的事;其二,昨夜有那么多双眼睛看到她惩治画眉,她就算想下手,也不该挑这个时候。”
端yan公主只觉云里雾里,嘟囔道:“那还能是谁?宝嫦姐姐,你就别卖关子了,直接告诉我不行吗?”
“依我之见,谁是最大的得利者,谁就最可疑。”江宝嫦为画眉盖好白布,抬手帮她把眼睛闭上,“公主,为免走漏风声,你先不要声张。我们抓紧时间回g0ng更衣,赶去太子殿下的东g0ng探一探口风,看看能不能揪出幕后主使之人。”
“我听明白了,凶手是我皇兄的妾室之一,只是不知道是徐良娣、李良娣还是郑良娣。”端yan公主连连点头,“宝嫦姐姐,我们快走!”
二人联袂来到东g0ng时,殿内正闹成一团。
昨夜还不可一世的太子妃跪在地上,紧紧牵着魏怀靖的衣袍,哭得好不可怜:“殿下,妾身只是恼画眉手脚不g净,骂了她几句,谁能想到她会投井自尽呢?她是妾身从家里带过来的丫鬟,自小服侍妾身,她si了,妾身心里就不难过吗?她自己想不开,如何怪得了妾身呢?”
魏怀靖并不怜惜一个只宠幸过两三回的g0ngnv,却恨太子妃没有正g0ng气度,平白给那些言官递话柄,害他颜面无存。
他怒道:“你也知道她是你的丫鬟?连自己的侍nv都不知道t恤,可谓不仁;动辄拈酸吃醋,可谓不贤;父皇正为金莲宗作乱的事烦心,你还在这个节骨眼给他添堵,可谓不孝!孤真不知道怎么娶了你这么个妒妇!”
端yan公主站在院中,听得津津有味。
江宝嫦招来东g0ng的掌事g0ngnv,问:“昨夜画眉跪在何处?”
那g0ngnv约0二十五六,说话老成沉稳:“回公主和江小姐的话,就跪在那边的葡萄架底下。”
江宝嫦又问:“东g0ng的太监和g0ngnv住的都是通铺吗?昨夜有没有人外出?”
g0ngnv叫来两个小g0ngnv,低声问了几句,回道:“住的都是通铺,昨夜并没有人外出。”
端yan公主奇怪道:“不对啊,总不可能是她自己动的手吧?”
江宝嫦沉思片刻,忽然想起什么,问:“昨晚可有外命妇留宿?”
g0ngnv答道:“有。”
端yan公主叫道:“是谁?是谁?”
g0ngnv道:“昨日,徐良娣的母亲带着两名侍nv入g0ng,歇在她的隔壁。”
她抬手指向葡萄架后头的卧房,道:“就是那里。”
端yan公主拍手道:“这就对上了!肯定是徐良娣知道了画眉怀孕的事,又撞上皇嫂打骂她,临时起意,使侍nv出手,来了个一石二鸟!”
如此,既可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理掉孩子,又可在太子和太子妃之间制造嫌隙,不可谓不毒辣,不可谓不高明。
“公主小声些,猜测毕竟是猜测,没有人证物证,不好给人定罪。”江宝嫦把端yan公主拉到廊下,继续询问掌事g0ngnv,“徐良娣的母亲还在东g0ng吗?”
g0ngnv答道:“公主和江小姐进来的时候,徐夫人刚带着侍nv离开,奴婢瞧着她们往西华门的方向去了。”
端yan公主脸se一变,道:“不好,得赶快截住她们!”
江宝嫦点了点头,招来一个腿脚灵便的小太监,压低声音吩咐:“你跑快些,到西华门处给镇守g0ng门的陆恒陆亲从官递个话,只说东g0ng发生了命案,请他仔细盘查徐夫人和她的两个侍nv,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异常,想办法拦住她们。”
小太监答应一声,撒腿就跑。
端yan公主讶异道:“宝嫦姐姐,你怎么确定陆恒在西华门当差?他要是不在呢?”
江宝嫦脸颊一热,不好说陆恒知道自己今日出g0ng,肯定会在g0ng门口等她,含糊道:“我也不确定,只能碰碰运气。”
她顿了顿,又道:“如果拦不住,这桩案子就只能变成一笔糊涂账了。”
说这话的时候,江宝嫦心里也没底。
设身处地地想一想,如果她是徐良娣,就算当庭对质,也会抵si不认,说不定还要倒打一耙,说她们捕风捉影,陷害忠良,将这件事闹大。
到时候,为了息事宁人,贵妃娘娘十有会把她推出去顶缸,安一个“挑唆公主”的罪名,连带着崔家也要受牵连。
除非有铁证。
而这桩命案的突破口,说不得就在徐夫人和那两名侍nv身上。
端yan公主的眼珠子转了转,明白了江宝嫦的顾虑,泄气地坐在栏台上:“我记得徐夫人是父皇亲封的诰命夫人,他一个小小的亲从官,哪里敢拦?罢了罢了,白忙活一早上。”
她从树上扯下几片叶子,放在手里把玩,又道:“不过,皇嫂昨夜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你没脸,如今挨几句训斥,受一回委屈,也算天理昭彰,报应不爽。这么想想,我心里就舒服多了。”
江宝嫦挨着她坐下,笑道:“一码归一码,不能混为一谈。不管怎么说,咱们先在这里耐心等一会儿吧。”
却说陆恒刚听完小太监的传话,就看到了徐夫人的身影。
他使手下拦住她们,亲自上前交涉:“敢问夫人是哪家的nv眷?拜见的是哪个g0ng里的娘娘?何时进的g0ng?进g0ng时带了几个侍nv?”
“大胆!”徐夫人右侧的侍nv厉声呵斥,“你是新来的吗?连徐将军的夫人都不认识?我们夫人是圣上亲封的诰命,也是太子g0ng里徐良娣的母亲,昨夜奉诏入g0ng参加百菊宴,这会儿准备出g0ng回府。你以下犯上,把我们拦在这里,打算g什么?”
陆恒微抬眼皮,飞快地扫向她们三人,见徐夫人头戴钿钗,穿着诰命夫人的礼衣,神情倨傲,不怒自威,斥责他的侍nv容貌俏丽,身姿婀娜,另一个侍nv却低垂着头,看不清脸,身材b她们高大,腰身也粗上不少,不由满腹狐疑。
“g0ng规森严,凡有人员进出,都需登记在册,在下不过是在例行公事。”他对着徐夫人恭恭敬敬地拱了拱手,为了唬人,自报家门,“在下是昌平侯的嫡子,今日多有得罪,请徐夫人见谅。”
徐夫人嗤笑一声,冷言冷语道:“我和侯夫人是多年好友,常去侯府做客,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哦,我知道了,你就是那个克si了亲生母亲的陆……陆什么来着?”
陆恒没想到她和尚氏交好,心中又是恼怒又是忌惮,沉默片刻,道:“在下陆恒。”
他走向那个低垂着脑袋的侍nv,道:“按照人情,本该痛快给夫人放行,可按照规矩,却不敢有丝毫懈怠——昨夜办过g0ng宴后,贵妃娘娘丢了几件宝贝,着我们仔细盘查,夫人当然不可能偷j0狗,但底下的侍nv有没有见财起意,在下就不敢打包票了……”
徐夫人难以置信道:“怎么,你要搜我们的身不成?”
陆恒假传贵妃娘娘的懿旨,担着天大的g系,无异于将自己b到进退两难的境地。
可这是江宝嫦的请托,他不得不做。
非但如此,还得做得漂漂亮亮。
他咬咬牙,寸步不让:“夫人放心,在下着人去请几个老成些的嬷嬷,必不教夫人难堪……”
“放肆!”那个模样俏丽的侍nv上前一步,抬手掌掴陆恒的面门,却被他眼疾手快地钳住手腕,痛叫出声,“啊!”
陆恒甩开侍nv的手,皮笑r0u不笑地道:“在下秉公办事,请夫人和这两位姑娘配合一些。若是什么都没有搜出来,在下自当负荆请罪。”
徐夫人拧眉瞪着陆恒,怎么也没想到他如此难缠,心里生出几分不安。
若是换做往日,她受了这样的轻慢,怎么也要到贵妃娘娘跟前告上一状,给他点儿颜se看看。
可今日情形特殊,不好节外生枝……
徐夫人心念电转,做出副和气的样子,道:“贤侄年少有为,说话做事都很有章法,并不像传闻所说的一样蠢钝,我拜会你母亲的时候,一定要在她面前好好夸一夸你。”
陆恒目光闪烁,露出贪婪之相,道:“不怕夫人笑话,在下这个亲从官看着光鲜,俸禄却实在微薄,底下又跟着这么多弟兄,吃饭、喝酒、赌钱、逛花楼,样样都要用银子,整日拆东墙补西墙……”
徐夫人的模样越发和气,道:“是我考虑得不周了,碧桃……”
叫碧桃的侍nv手腕又红又肿,疼得抬不起来,陆恒又站在徐夫人的左侧,向一直低着头的侍nv摊开手掌。
那侍nv实在没法子,低头从腰间的荷包里取出一把碎银子,想了想又拽下一枚成se上好的玉佩,抬手递给陆恒。
陆恒见侍nv的手粗糙宽大,虎口带有厚茧,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
他猝然发难,翻掌为爪,擒住她的手臂,另一只手掏向裙底。
侍nv骇得连连后退,怎么也挣不开他的钳制,疼得额角生汗,竟然并指如刀,还起手来。
徐夫人气得直发抖,叫道:“快住手!快给我住手!混账东西,你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轻薄我的侍nv,眼里还有王法吗?”
电光石火间,陆恒已与侍nv过了几十招。
侍nv穿着窄裙,行动受限,陆恒又拔剑出鞘,将一把纯钧宝剑舞得出神入化,很快占据上风,一脚踹向她的心口。
侍nv像风筝一样飞出去一丈之远,仰面摔倒在地,口吐鲜血,无力再战。
陆恒追上去,以剑尖抵住她的喉咙,挑起下巴,看见一张清俊英武的脸。
他抬脚踩向她的下身,抵住异物残忍地碾动几下,在凄厉的惨嚎声中,转头看向徐夫人,轻笑道:“你说她是你的侍nv?到底是谁目无王法?”
徐夫人看到东窗事发,无可抵赖,害怕得瘫软在地。
陆恒命几个手下将那名男扮nv装的“侍nv”五花大绑,连着徐夫人一起押往东g0ng。
太子魏怀靖申饬了太子妃一回,走到殿外,遥遥望见端yan公主和江宝嫦,正准备上前寒暄,便听得门外传来吵嚷之声。
陆恒先是按规矩朝太子行了个礼,紧跟着走向端yan公主,言简意赅地道:“禀报公主,在下幸不辱命,在西华门处拦住徐夫人和她的两名侍nv,仔细查问了一番,发现其中一名侍nv竟是男儿身。因着事关重大,在下不敢擅专,只能将她们带过来,交给您和太子殿下发落。”
端yan公主和江宝嫦听了这个消息,全都吃了一惊,转头望向那个涂脂抹粉的年轻男子。
太子更是满头雾水,喝道:“徐夫人,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敢带外男入g0ng?”
他旋即想到什么,脸se一阵青一阵白,对身后侍立的g0ng人道:“来人,给孤把徐良娣拖出来!孤要亲自审问她!”
端yan公主见徐夫人脸se惨白若si,跪都跪不直,年轻男子又佝偻着身躯,抖若筛糠,渐渐回过味来,小声嘀咕:“宝嫦姐姐,他该不会和徐良娣有什么j情吧?今日这乐子可瞧大了……不过,陆恒是怎么识破他的?还挺有本事的嘛!”
江宝嫦和陆恒对视一眼,很快将脸儿转过去,白玉般的颈项泛起一小片薄红,道:“这却是两案并一案,徐良娣再想脱罪,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太子妃听见外面的动静,由g0ngnv服侍着潦草整了整妆容,迈过门槛,来到院中。
她以为江宝嫦是专程来看笑话的,怨毒地瞪了她一眼,待到瞧见徐良娣被太监们拖出偏殿,按倒在地,连绣鞋都掉了一只,又呆在那里。
徐夫人看到徐良娣,高亢地哭叫一声,朝她爬过去,道:“芸儿,娘对不住你,都怪娘糊涂,给你出了这个主意,娘害了你……娘害了你啊……”
徐良娣意识到谋算败露,闭了闭眼睛,泪水涟涟而下,面朝太子重重磕了个头,道:“殿下,此事全是嫔妾一个人的主意,是杀是剐,嫔妾毫无怨言,只求殿下念在嫔妾服侍多年的份上,给嫔妾的家人留一条活路……”
端yan公主在旁边起哄道:“徐良娣,你说清楚,什么是你一个人的主意?是指使外男杀害画眉,还是跟外男私通?”
“画眉是被你们扔进井里的?”太子妃回过味来,走到太子身后,望着徐良娣妩媚娇柔的脸,新仇旧恨一gu脑儿爆发开来,连连冷笑,“难怪你求到母妃跟前,非要留你母亲在东g0ng住一晚,昨夜又故意煽风点火,b着本g0ng严惩画眉,原来是在这里等着!”
她看向魏怀靖,辩白道:“殿下,臣妾的冤屈这回可算洗刷清楚了吧?是这个毒妇设计陷害臣妾,不仅如此,她还堂而皇之地和外男苟且,置您的t面于不顾……”
“够了!”魏怀靖总觉得江宝嫦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既尴尬又恼怒,使太监取来佩剑,指向徐良娣,面容因愤怒而扭曲,“贱人,你给孤从实招来,你到底背着孤做了多少脏事?跟他的j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芸儿!芸儿!”徐夫人慌忙挡在nv儿前面,对着魏怀靖不住磕头告饶,“殿下息怒,殿下息怒,那孩子名叫徐仞,是臣妇和我家老爷收的义子,他一直喜欢芸儿,可芸儿倾慕殿下,从来没有给过他一个好脸……”
徐夫人抓住剑尖,保养得宜的双手皮开r0u绽,鲜血横流:“是臣妇……是臣妇糊涂……民妇见芸儿的肚子一直没有消息,殿下又不断地往g0ng里纳新人,心里替她着急,才出了这个……出了这个借种的主意……芸儿本来不肯,臣妇以si相b,才求得她点了头……就这一次,就g了这一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