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辰安忙应了,面色有些微红。
陆盈盈等人也都应了。
不知为何,陆辰安竟觉得今日的大哥有些不同。平日里他虽也严肃,可这样看他一眼就让他觉得心里发毛,还是第一次。
他只得低下头去,避免和陆庭之目光接触。
陆庭之倒是没说什么,只优哉游哉的喝他的茶,直到茶凉了,他才站起身来告辞了。
老夫人摆摆手,道:“今日便到这里罢,各忙各的去。”
众人应着,都站起身来。
苏纨忍不住嘱咐道:“辰安,待会你去菱歌那里看看她,顺便问问她喜欢什么款式的衣裳、首饰。”
陆辰安点点头,道:“是。”
陆庭之踏出门外的脚下一顿,冷冷转头看了陆辰安一眼,才拂袖离开了。
是他(二)
“姑娘,二公子来……”覃秋一边说着,一边将珠帘掀了开来。
菱歌正倚在窗前吃茶,听得动静,猛一回身,正撞见陆辰安有些踟蹰不安的脸。
他下意识的想要躲避菱歌的目光,却又不得不迎上去,道:“听闻你病了,母亲让我来瞧瞧你。”
菱歌浅浅一笑,指了指一旁的椅子,道:“坐吧。”
陆辰安“唔”了一声,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坐了下来,拢在袖子中的手指也略微舒展了些。
菱歌走到他身边坐下,道:“多谢二舅母惦记着我,我没什么事,倒劳烦二表兄走这一遭。”
陆辰安的手指紧紧攥起,道:“不算劳烦,我本也是要来的。”
“嗯?”菱歌看着他局促的模样有些发笑。
陆辰安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目光所及,都是菱歌盈如秋水的眼睛。他不觉有些怔怔,半晌才反应过来,道:“母亲让我问问你,喜欢什么颜色规格的衣裳、首饰,她也好为你挑几样。”
“不必如此麻烦了,我的衣裳、首饰都够用。”
“你若是想要自己去选,等你身子好了,我陪你去也是使得的。”陆辰安说着,耳朵尖又红了。
他的声音很轻,不过菱歌还是听了个真切,她有些诧异的看向他,连前来送茶盏的覃秋也惊得瞪大了眼睛。
覃秋不解的看向菱歌,菱歌却只是摇了摇头。
“你陪我?”菱歌凑近了些,眼神中带着三分慵懒和五分探究之意。
陆辰安招架不住,不自觉的向后退了几分,道:“街市上坏人多,你一个姑娘家,自是……自是……”
“自是什么?”
猛地,身后响起一个清冷凌厉的声音,这声音像是能破空一般,硬生生的将菱歌和陆辰安之间拉开了一道口子。
陆辰安下意识的站起身来,道:“大哥。”
菱歌则坐在位置上,懒洋洋的看着陆庭之,笑吟吟道:“大表兄今日公务不忙吗?”
陆庭之没说话,只看向陆辰安,皱了皱眉,道:“二弟今日很是闲暇,看来我该和霍秉文说说,给你多安排些活计。”
霍秉文是吏部尚书,也是陆辰安的顶头上司,陆辰安最是怕他。
听陆庭之提起他,陆辰安便知大事不好,忙道:“大哥,母亲和妹妹还等着我陪她们去采买衣裳、首饰……大哥,我先走了。”
陆庭之没说话,只侧了侧身,陆辰安便忙不迭的走了。
覃秋也知趣的退了下去,还将房门轻轻关上了。
菱歌无奈的笑笑,道:“大表兄好兴致,吓唬旁人很好玩吗?”
陆庭之冷嗤一声,道:“与旁人调情很好玩吗?”
“也不是很好玩。”菱歌轻巧一笑,道:“要棋逢对手才好玩。”
“不装了?”陆庭之道。
她莞尔一笑,伸手拉住他的衣襟,用力一拽,他便俯身撑在了她身前,双手握着椅子的扶手,目光与她相触,鼻息与她相接。
陆庭之喉咙滚烫,声音却冷得像冰:“你当我是你的对手?”
菱歌避而不答,只是笑着道:“昨晚多谢大表兄救命之恩。”
陆庭之道:“我救你的命,也不是一次了。”
菱歌道:“上一次我以身相报,这一次,表兄想要什么?”
“要你以身相许,何如?”他眼眸一黯,像是潭水,幽深的看不出喜怒。
菱歌凑近了他的耳朵,道:“为了我,舍弃未婚的娇妻,大表兄可舍得?”
她身上带着淡淡的白檀香气,那是她一贯用的。他对这味道再熟悉不过,只一瞬间,他瞳孔微微缩了缩,握着扶手的手也不觉加了几分力道,道:“你打哪里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