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所以,正因为这样,陛下才会特别信任陆庭之么?那陛下又为何让霍时?掣肘他呢?
菱歌没说?什么,只默默退回了原来的位置站好。
陆庭之虽和?赛刊王应酬着,目光却有意无意的落在了菱歌身?上?。
她似乎瘦了些,眉头总是不舒展,她越来越举止有度,越来越像这宫里的每一个人,越来越不自觉地融入了这宫墙之中,成为紫禁城一抹底色。
沈菱歌,这就是你想要的么?
他冷笑一声,眼底渐渐覆上?一层冰霜,宛若寒冰。
酒过三巡,有宫人走到陛下身?边,福身?道:“陛下,河边的莲花灯已准备好了。”
陛下笑着道:“如今临近三月三上?巳节,可惜你们等不到那时?候便要离开京城,朕知?你们没见过上?巳节时?京城的热闹繁华,特命人给你们补上?。”
“上?巳节?” 赛刊王不解。
淳妃道:“这是大明百姓‘祓除畔浴’的日子,每当这个时?候,百姓们便祭祀宴饮、曲水流觞、郊外游春,好不热闹。”
赛刊王笑着道:“你知?道的倒比我这个哥哥多多了。陛下,臣这妹子天生?就是要做您的妃子的啊!”
淳妃羞红了脸,只抿着唇笑。
陛下站起身?来,握住了淳妃的手,道:“走,朕带你去瞧瞧。”
朱千屹本坐在一边,此时?总算来了些许兴致,笑着道:“这可比在这里喝酒有意思。”
郑儿闻言,便将披风披在他身?上?,笑着道:“是啊。”
众人见陛下和?太子都离开了,便也都三三两两的结了伴,朝着河边走去。
皇后挽着淳妃的手,带着浩浩荡荡的许多人,一道朝着河边去了。
宝庆公主走到陆庭之身?边,道:“庭之,我们……”
“公主,失陪了。”陆庭之却径直略过了她,只走到一旁的案几旁,独自斟酒吃着。
宝庆公主一愣,不觉攥紧了手指,她走到他身?边,一把握住他的手中的酒盏,道:“庭之,独自饮酒只怕醉得厉害,倒不如我们一道去河边瞧瞧?前些日子我便见宫人们在准备了,定是很好看的……”
她见陆庭之面色不善,赶忙松开了他的手,道:“庭之……”
陆庭之却没有看她,他的目光像是穿透了她这个人一般,静静望着对面的人。
宝庆公主紧咬着唇,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菱歌和?兜兰正扶了霍初宁起身?。
“宁贵妃的确倾国倾城。”她道,“只是不知?,你瞧的是她,还是旁人?”
他没有开口,只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只听?“啪”的一声,他将那酒盏按在了案几上?,猛地站起身?来。
宝庆公主只当是自己说?错了话,正要解释,却见他坐了下来,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脸色,道:“殿下请便罢。”
“庭之……”她嗫嚅着,这才发?现在他前面不远处,菱歌正陪着宁贵妃一道走着。
她叹了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又很快睁开了眼睛,朝着河边走了过去。
霍时?坐在不远处,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唇角扬着一抹讥讽的笑。
他这个义妹,还真是好本事,连手底下的人也非同寻常……
他想着,又看向?面前的杨惇,他正陪杨敬说?着话,端方?雅正至极,好像全然不被凡尘所累。
今日杨妍似乎没来,许是因为已定下了婚期的缘故,便不好再抛头露面了。
他们姐弟两个,还真是占尽了天时?地利。
霍时?冷笑一声,站起身?来,端着酒盏径直走到杨惇面前,道:“如此热闹,杨公子不去瞧瞧么?”
杨敬和?杨惇都有些讶异,杨霍两家?虽有来往,却也仅限于杨敬和?霍秉文,霍时?从来都是独来独往的。
杨敬没说?话,只是目光沉了几分,静静打量着他。
倒是杨惇站起身?来,命人倒了盏酒来,道:“霍大人可有兴致去瞧瞧?”
霍时?不屑道:“我在边关见惯了人的尸首,血流了满河,这些景色也就不足看了。”
杨惇皱了皱眉,正要开口,却听?得河边吵嚷起来。
众人都循声朝着河那边看去。
宫人们急急跑了过来,有人去传侍卫,有人去传太医。
霍时?拦住了一个宫人,道:“何事?”
那宫人见是霍时?,不敢不答,道:“有人落水了!”
“谁?”
“宁……宁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