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初宁感怀道:“是啊,我是变了许多……可你没有资格评价我。只有你像我一样,深陷其中,看过这吃人?的后宫,才能明白?。”
菱歌伸出手来,去握她?的手,道:“我是不?懂,我只是希望,姐姐能变回?从前的模样。”
霍初宁浅笑着摇摇头,道:“等?我能活下去……等?我能做得了自己的主……等?我能让所有害我的人?付出代价,我就能变回?来了。”
她?说完,抬眸看向菱歌,道:“阿瑶,你愿意陪着我吗?”
菱歌道:“姐姐能放过倩蓉吗?”
霍初宁抽出手来,望着窗外的方向,道:“阿瑶,你终是不?信我了。”
菱歌没有开?口,她?只是望着霍初宁,她?们分明近在咫尺,两颗心却隔了层看不?见的屏障,再也无法消融。
翌日一早,朝堂之上。
梁少?衡递上了孟赫言的供词,他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陛下看着血迹斑斑的供词,眉头紧蹙,道:“他遍受刑罚,此供词是否是屈打成招?”
梁少?衡道:“此事千真万确,陛下若是不?信,可命人?将孟赫言带上来亲自审问。”
陛下抬起头来,盯着梁少?衡道:“你可知道,伪造供词的罪过?”
梁少?衡道:“臣自幼熟读律例,如此种种,皆烂熟于?心。”
“好,好啊!”
陛下站起身来,道:“来人?,传司礼监掌印高起上殿。”
“是!”门外的太监应着,自去传人?。
高潜站在陛下身侧,微微侧目。
梁少?衡面?不?改色,朝臣们却已按耐不?住,有的眼神交汇,胆子大?些的,已忍不?住交头接耳,纷纷议论起来。
杨敬看了陆庭之一眼,低声?道:“陆大?人?,这是……”
陆庭之没说话,只是眼皮轻抬,冲着他微微点了点头。
杨敬转而轻松一笑。
不?出半个时辰,前朝后宫便都传遍了陛下传高起上殿的消息。
兜兰急急推开?门,见霍初宁坐在梳妆台前,才放缓了脚步,道:“娘娘可听说了?”
“什么?”霍初宁伸手握住菱歌执着梳子的手。
兜兰道:“今日陛下传了司礼监掌印高起上殿,说……”
兜兰抚了抚胸口,一鼓作气地说下去:“说是孟太医供认了,是高起指使他害娘娘的!”
“什么?”霍初宁骇得说不?出话来,道:“怎么会……”
陆庭之做事,果然牢靠。
菱歌想?着,口中问道:“陛下可说,孟太医该当如何么?”
兜兰道:“只让东厂继续去查。”
“高起呢?”
兜兰道:“陛下已命人?将他押入锦衣卫诏狱。”
“这是陛下的意思?”菱歌问道。
兜兰不?知菱歌为何会这样问,便道:“自然是陛下的意思。不?过,要处置高掌印哪里有那?么简单呢?他可是陛下最信任的人?,从小照顾陛下长大?的。”
菱歌自然知道,要扳倒高起并非一朝一夕便能做成的事。可只要陛下答应审他,此事便成了三成。
她?正思忖着,便见霍初宁款款走了过来,她?面?色苍白?,脸上没有半分喜气。
菱歌知道,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高起虽得陛下信任,却并不?偏向宫中任何一个人?,甚至说,他虽不?是霍初宁的人?,却也不?是皇后或者太子的。
霍初宁倚在窗边,道:“本宫已禀过陛下,三月三上巳节,你们随本宫一道出宫去走走吧。”
兜兰道:“也好,娘娘在宫中闷得久了,也该出去散散心的。”
霍初宁叹了口气,又看向菱歌,道:“菱歌也随本宫出去走走吧。”
菱歌道:“是。”
三月三上巳节,不?知有没有机会见到陆庭之……
上巳
转眼便到了三月三。
这些日子宫中极静, 甚至算得上死气沉沉。没人知道高?起会?如何,只是没?有人相信,堂堂司礼监掌印会因此而倒台, 甚至连霍初宁本身, 也不?大在意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