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流锋锐温继飞,申请指挥权
我预见了所有关乎失败和悲伤的画面,我们死在那里,骸骨倚刀风化,但是依然愿意前往。
这是出自远征舰队出发前,一位熊占里老兵写的诗里的一句话。
对于这场火星远征,人类原本就是抱着极度悲观的态度来的,所有人心里其实都知道希望到底有多渺茫,之所以依然选择尝试,只是因为,已经一百年了,人类从未放弃过这些渺茫。
这一百年来,人类就是通过抓住一个又一个这样渺茫的希望,才存在和成长到今天,可以通过自己的力量肃清蓝星,甚至可以征战穹顶之外。
既然情况本就如此,怎么打胜利的希望都不大,叶尔格纳自然没有更多可以公开否决这场突袭行动的理由。
短暂的沉默,最终没有发出否决指令,当然,因为某些无法揣度的原因,他也没有直接发出赞同作战的相关指令。
你可以把这理解为一种多少有些不负责任的,缺乏担当的默许的姿态。内心扛着的巨大压力,本质上也许并不来自蔚蓝元老会,而是来自他对成为人类历史罪人的巨大焦虑和恐惧。
其实,包括蔚蓝元老会那些老东西在内,这个世界又谁真的能一力决策,承担起人类可能因为自己的失误,同时失去the青少校与佩格芒特的巨大责任和压力呢?
然而,既然决策没有被否决,那么相应的行动部署就必须立即展开了。
这一战站在明面上,是青少校和佩格芒特两个人去突袭牵引场,但是,远征军不可能真的就让他们那样孤军奋战?配合行动的效率和效果对于最终的成败一样意义重大。
机械摇篮会会议室里的丛丛目光开始不自觉渐渐转向通讯屏幕上沉默而坚定的温继飞少尉。
叶尔格纳内心有些痛苦,因为自己的不堪重负,但是最终一样也把目光投向了温继飞。
这家伙是那位三十年华系亚方面(蔚蓝唯一在任元老会成员)钦定的接班人。
这家伙曾亲手决策和指挥过去年南极洲那场残酷至极的必死奔袭和极点强攻,那一战,溪流锋锐南极远征部队全军赴死,最终生还人数不足三分之一。谋略、担当与残酷、决然,他都有。
这家伙还是公认溪流锋锐真正意义上的大脑。
这家伙……可能是目前整个人类世界,唯一一个敢亲手指挥the青少校去战去死的人,因为,他们是彼此最信任,最好的兄弟。
温继飞开口的同时,面无表情看似力度普通地抬手敬礼,说:“溪流锋锐温继飞,申请指挥权。”
“同意,授予温继飞少尉火星战场全局最高指挥权及独立决策权限。”叶尔格纳回敬了一个军礼。
温继飞点头,随即将目光转向沙盘。
战场全局指挥系统开通。
主线路只剩下温继飞一个人的声音。
“命,火星远征军第1、3、4万人军团及相应高端战力,立即出发,横插h4号巨石区域,不惜一切代价阻滞该区域大尖群回援牵引场。”
“是。”
“是。”
“是。”
回应声中,刚刚才完成登陆和地下隐藏的老兵们,一万人,一万人地站起来。
温继飞继续:“命,第9,第10军团立即出发,转至正南方向发动直接攻击,做出强攻f9风化带,坚决奔袭牵引场姿态后,吸引大尖外围部队就地决战。”
“是。”
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火星风光的老兵们,戴着死铁面罩熟练地检查着装置,或最后擦拭一遍手中久违的战刀。
“命,远征军第5军团,立即自东南面出击,不惜一切代价,完成对f9风化带外围区域的斜插穿越,尽力吸引大尖部队注意力后,由西北方向突围,或据山死战。”
“是。”
一万人老兵紧好了军靴的鞋扣。
“命,第6、7、8万人军团,立即登船末日长城号母舰。战舰待命、伺机,随时准备直接降落牵引场密集战场,成为孤立战斗堡垒。”
“是。”
“命,远征军第2万人军团,立即登陆机械摇篮号指挥舰。战舰待命,随时准备空降战场核心区域。”
“是。”
指挥舰上,包括叶尔格纳在内的所有蔚蓝参谋军官们,抬手与第2军团的将士一同敬礼应命。
十万远征军,就这样都撒出去,或准备好随时可以撒出去了。
但是,这其实并不是战役胜负最终的关键和重点,源能战争的特殊性注定了,在一切外围条件被努力创造出来后,最终核心区域高端战力的对决结果,才是最后的胜负手。
若不然,十万人,杀不死一只戴呃。
“命,隐藏飞船编队第11、12编队,立即返回g2区域,准备进行低空接应。”
“命,蔚蓝超级战力群,及溪流锋锐吴恤中尉、沈宜秀、贺堂堂……上述所有超级战力,于g2区域等待飞船接应。一人或两人一船,升空隐藏,待命,随时准备直接冲击牵引场。”
温继飞把所有高端战力都攥在手上了,随时可能孤注一掷,扔向大尖牵引场。
至此,他的声音依然清晰、有力而沉稳,沉稳地就好像那些不是他的朋友、战友……甚至不是红色鲜血的生命。
他继续下达指令道:“命,除第11、12编队外,所有隐藏飞船编队,每一艘空载战舰,每一位飞船驾驶员,待命。随时准备展开空战,于f9风化带上空,直接撞击敌飞船群,以避免空中大尖飞船对地面我军高端战力造成袭扰和威胁,或为末日长城和机械摇篮号空降战场创造机会。”
“是。”应命的声音清晰地传来。
佩格芒特当初那场孤独的火星战役,一人攻击一座牵引场,最终为什么差之毫厘,功败垂成,所有人后来都已经知道了,他是被空中游弋的大尖飞船撞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