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他先前太急,忘了这茬。
顾遇神色微微不自然,好在他这些年经历的场面不少,虽然心里不得劲儿,觉得自己没做好,倒也没有乱,知道陆娇没事,他崩了一路的神经总算松下一些。
他去看陆娇脸上脖子上的痕迹,确实不算很重的伤,但就这样的,已经够刺眼了。
他抿紧唇,问道陆娇:“药上了吗?”
“还没有,刚准备出来上药的。”
陆娇听二婶帮着解释了,心里稍稍松口气,她看一眼面色沉沉的大哥叶岺,小声回了顾遇。
“药已经买回来了,娇娇回屋上药吧,妮妮,你进去帮姐姐一下。”长椅上,叶军山把他买回来的药膏递给叶妮,说道。
“哦,好。”
叶军山发话了,陆娇不可能不听,她应一声。手腕上的两道力顿消,叶岺和顾遇一同松开了她,又是异口同声的一声:“快去吧。”
两个男人相互对视一眼,又分别移开视线,去看向陆娇。
陆娇现在觉得姨爹的话完全是一种解救了,她谁也不看,抿抿唇赶紧过去和叶妮一起进屋了。
她们的房间在小房间,最靠边,离客厅有些远,有点死角,看不完全客厅视角,客厅也看不过去。
陆娇进了屋,关上小门,她抬手放嘴上对正要和她说话的叶妮轻轻虚了一声,人便抵在门上试着去听外面动静。
“小顾过来坐吧,你是从市区赶过来的?”
人已经上门了,不可能不招呼,叶军山看陆娇进屋了,他看一眼正盯着顾遇面色不善的大儿子,起身招呼道顾遇。
“嗯,是。”
顾遇收回看陆娇离开方向的视线,回道叶军山。
到底是第一次上她很看重的亲人家里,他能保持镇定,心里却难免紧张,他微握一下先前拉陆娇的那只手,走向叶军山他们。
“先前娇娇在和我通电话,我听她匆匆挂电话感觉不对劲,就回来看看。”
“原来娇娇当时是在和你通话。”叶军山恍然。
他忍不住看向顾遇,看顾遇不卑不亢,对他们也恭敬有礼,好像他做的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身上的穿着打扮也对他没太大局促影响,他对顾遇的印象更好一些,心里生出两分认可。
他随手给顾遇拉了张凳子:“坐。”
顾遇接过凳子,等叶军山坐下了,他才拉开凳子坐下。
“嗯,她打电话和我说她到家了。”
顾遇回一句,想了想,他终是忍不住问了陆娇的事:“叔,娇娇这事,具体能和我说说吗?”
“我想知道叔和婶子你们后面有没有什么打算,关于家属院那些恶意的揣测,讨论。”
这是他最在意的,常庆芳路上已经和他说过一些,不具体,但他能从只言片语里猜出来。
人多是非多的地方,这会儿肯定谣言已经漫天飞了。
虽然看陆娇的状态,她应该能受得住。
但他不愿意,不想看到她去受那些不该有的恶意揣测,被人翻来覆去的恶意讨论。
她经历已经很多,风雨总该过去,只见彩虹了。
叶军山听到顾遇这么直白的问,不禁和边丽芳对视了一眼。
经过刚才那一遭,他们已经看出来顾遇对陆娇的看重了,也知道了他过来不是他们原先误会的那样。
“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打电话的时候那傻子突然凑上来了”
叶军山把事情简单说了说。
“这事也是厂里的失职,这两天厂里一直在为傻子继续留在家属院的问题讨论,但一直没个结果,现在报警了,厂里那边倒是有结果了。”
“不管傻子怎么判,他今后都不能再进家属院了。”
“刚才厂领导和我聊,说是召开一次全场职工大会,把这事镇下去,不让再议论,这事是对娇娇有利的,不过人背后议论肯定免不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过一阵就会好了。”
叶军山是个相对老派的男人,他平时坐班保卫科,认认真真负责那边安全问题,很少关注家属院这边的八卦闲聊,闲言碎语听得少,对家属院的人缺少某方面的一些认知,对流言这事他看得比边丽芳乐观。
刚才他们就为这个事争执起来,这会儿边丽芳也不满意他说的,但是在人前,边丽芳不好拆他台,只冷冷刮了他一眼。
这时,边上叶岺开口了,他去餐桌前拉了根长凳坐下,神色发沉道:
“过一阵真的会好?几年前车间那个方玲的事,爸你们是不是忘了。”
叶岺提到方玲,边丽芳常庆芳和叶军山几个齐齐变了脸色。
当然没忘了。
方玲是麻纺厂一名挡车工,长得漂亮,还能歌善舞的,厂里不少单身青年都喜欢。
但就有一天,有人传出来看到她和一个男人乱搞,没几天又有人说看到她和另外一个男人乱搞。
这个事就像一股风,一下刮大了,说什么的都有,到最后,方玲被传成了个人尽可夫的在一天傍晚她出去,人出了事。
被抛尸在小河边,后来厂里配合派出所调查,查出来犯人是她隔壁那家的男人。
那家的男人喜欢方玲,经常偷摸去看方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