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她姐姐被木工家暴打死了,木工去坐牢了,木工家里面火速和他断绝了关系,留下个三岁的女儿扔在家具厂没人管。
家具厂那边就通知了在饶城生活的阮玲葭。
阮玲葭很小的时候父母就没了,和姐姐相依为命。姐姐为了养活她,当年跟着在他们那边平反的一个老师到了余暨给人当保姆,后来就嫁到了余暨。
姐姐没了,她和小丫头成了彼此唯一的亲人,听到消息她义无反顾来到余暨,领下了侄女。
不过她也没回饶城了,她磨着家具厂那边给她安排了份临时工的工作,待着侄女留在了余暨。
两个多月前,她因为帮忙给叶岺做证的事,厂里面把她开除了,之后她就在外面饭店给人做帮厨工作。
帮厨工作做得并不顺利,一个是她年纪小,厨房里那些大叔大妈可着她使唤,另一个是饭店上班的地方有个老板亲戚在里面混日子,平时没事就喜欢调戏小姑娘。
阮玲葭想办法躲了几回,那人记恨在心,开始各种刁难她。
叶岺找上门去,她立马点头同意了,都没问工资待遇怎么样。
她来上班后,表现也特别积极,搞卫生,搬东西,动作特别麻利,她没做过销售,但她原来在家具厂就是临时工,哪里有需要哪里挪,她干过很多工种,什么打包工,配料工,她对木头相对了解,给顾客介绍家具板材不成问题。
加上她人还算爱笑,有人上门也很热情,陆娇挺喜欢她的。她对陆娇,也没有因为陆娇年纪小就轻视她。
阮玲葭原来找工作的时候,去餐具市场和灯具市场那边都找过工作,还在其中一家灯具店试用过几天,她对那边相对了解。
听陆娇说要去买些精美的摆件,她领着陆娇去市场靠里面几家不起眼的店,弄了一批价格便宜,但还算别致美观的餐盘,灯具回来。
回来后,陆娇就开始捣腾了,整个店面大腾挪,布置了两天功夫,家具店整个就焕然一新了。
路过的人,走到门口,都下意识会看看里面。
实在太漂亮了,再灯光一打,让人挪不开眼,就感觉,如果自家摆上那些东西,应该也会很漂亮吧。
陆娇还做了很多好看的牌子,给那些家具命名,定价,好听的名字配上实惠的价格。
重新陈设的店铺,不但吸引路人的目光,还吸引了附近几家开店的邻居。
她们忽然爱上来家具店窜门了。
原来大家没事的时候都站在大马路上聊的,这下干脆进来看看,坐坐了。
上门就是客人,哪怕是隔壁邻居,那说不定也有买家具的时候呢,陆娇和阮玲葭都笑脸迎人的。
还真的是,他们换陈列后的第一单生意,就是隔壁隔壁店一个杂货铺老板娘买的,一张沙发。
她家里的长椅瘸了只腿,垫了块砖在底下凑合着,先前没觉得怎么样的,但自从来陆娇这边坐过这边的沙发后,人回去再坐那瘸腿的,就感觉怎么都不舒服了。
看陆娇贴的价格不贵,是邻居还给便宜,干脆给买了回去。
家具店弄好以后,阮玲葭其实开过几单,但都是些小单,卖点椅子什么的,沙发还是头一遭。
而且还是隔壁邻居买的。
阮玲葭更意外了:“这老板娘我知道她的,很省的,那天我去她们店子里买纸嘛,看他们家吃饭,四口人,一盘子咸菜,一条小黄鱼,夹那小黄鱼哦,一小筷子,大半碗饭配下去了。”
“他们那条小黄鱼,我估摸着得吃了有三顿。”
“我是真没想到她舍得掏钱买沙发啊!”
还是张摆在二楼的头层牛皮沙发,价格并不便宜。
余暨人节省,但他们也不是什么都省,可能你看人家每天吃着野菜,咸菜,穿的土布衣裳,布鞋,实际人家里住的是大别墅,开的是豪车。
这事一点不稀奇,陆娇上辈子还见识过更夸张的,她笑了笑道:“老板娘有钱的,有时候人就是有些偏好吧。”
“像有些人喜欢口舌之欲,有些人更喜欢享受床啊,沙发这些物质上的。”
“倒也是。”阮玲葭想了想,认可的点了点头。
随后,她又忍不住去看陆娇。
陆娇正在桌上画海报,她们把陈列换了,活动海报还没出来。
这个年头弄这些海报去找印刷公司,你量小了,人家都不定接单。
陆娇前世参加过无数次活动策划,自己弄张活动海报没问题,她就干脆自己动手了。
阮玲葭先前就看她制作个价格贴,现在看到她画的海报,一下看入神了。
实在画的漂亮又逼真,那上面的家具,和对着实物拍照出来的一样。
阮玲葭最开始见陆娇的时候,不知道陆娇才是家具店真正的老板,只是看她长得漂亮,有些看愣神了。还猜是不是叶岺的对象。
听到说她是叶岺妹妹,年纪比她还小,而且是家具店老板,还准备办厂后,她整个人都惊住了。
再后面几天相处下来,她更是一次刷新一次自己的认知和佩服,懂得太多了,漂亮,能干,感觉没有她不会的。
甚至遇到事情,她比叶岺还要镇定,处理得更稳妥。
阮玲葭心里羡慕,又隐隐的期盼着,有一天,她能够有个陆娇的十分之一就好了。
阮玲葭一直不是很喜欢读书,加上她不想一直靠姐姐养,初中毕业后就在附近饲料厂找了份活干养护自己,但现在看到陆娇,她突然在想,是不是等条件好了,她去学点什么呢。
叶岺为人沉稳,对陆娇这个妹妹却容易打开话匣子,就她听到的,陆娇除了会画画,还会设计家具,播音。
或许,人会的东西多了,才会懂得多?
“玲葭姐你看我干嘛?”
阮玲葭盯着陆娇都出神了,陆娇虽然画的专心,还是注意到了,她不禁偏头疑惑的问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