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遇,你就是个狗!”
刚骂完,就听到传呼机响起滴滴两声。
陆娇身子一僵,她怀疑自己出现幻听,扭头一看,传呼机亮了。
这个点儿,除了他会给她发消息,没有谁了。
能发什么消息,赶不回来了,和她说生日快乐?
陆娇盯着那小小方方的东西看了好一会,最终,她抿紧唇,捡起来看了一眼。
果然是那个熟悉的号码。
上面的字符也在下一瞬跳跃在眼前。
睡了吗?我在门外。
他回来了!?
陆娇眼眸微睁,她猛地从床上起身,拿过长款的丝绒外披一套,穿着拖鞋打开房门就往院外奔了出去。
成年
陆娇喜欢在晚上画图, 她还有学校寄过来的功课试卷要做,她每天不管忙不忙,总会比叶岺他们睡得晚, 担心吵到他们,当初搬过来, 她直接要的一楼的房间。
开门, 跑出去, 几乎一口气奔到了院门口, 但当她手要拉开门栓的时候,又忽然停住, 她想起什么, 抬手摸了摸头, 她晚上没洗头, 只是洗过澡后把头发给拆散了,她没有绑辫子, 头发应该不炸, 只是有些蓬松, 她稍微扒拉了下, 感觉差不多了, 又低头看了眼身上穿的睡衣。
这睡衣是前段换季她和阮玲葭去逛这边面料市场, 买了一块草绿色金丝绒布, 找旁边街上一个老裁缝给做的。里面一件吊带,下面是裤子, 再外面一件带点睡袍式样的中长款扎带外披。
很简单寻常的款式,只领边和袖边缝了点蕾丝边上去, 不过老裁缝手艺好,穿上身的效果比她想象的要好。
叶妮看了很喜欢, 还特地扒拉着研究了下,想试着做出来,当她下个月交给吴婆婆那边的作业。
这么一身,不会难看,但穿睡衣出去,会不会不太妥?
回去换一身?
那会不会太耽搁了?
再说,上次她出去见他不也是穿的睡裙。
就这样吧,他都没和她说他回来的事,她能这么晚出去见他都不错了。
不能太把男人当回事,不然他就该不把你当回事了。
陆娇抿抿嘴,片刻,她轻呼口气,放下门栓开了门。
马上进十二月,夜里已经起了薄霜,寒风带刀,在院子里已经感觉有些冷了,一开门,冷风刮过来,吹得头发乱飞,风从脖颈灌入,身体瞬间感觉到被冷冻的感觉。
陆娇却没顾得上去紧一紧身上穿的衣裳,顾遇捧着一捧扎好的红玫瑰就站在她两阶下的门口。
他里面一件白衬衫,外面一件夹克式样的皮衣,下面黑色休闲裤,腰间系着她买的那条环扣皮带。
他应该是回来匆匆洗过一个澡,这会儿他往后梳着的头发还是湿着的。
走的这三个月,他应该每天都在外面奔波,头发有些长了,到耳朵的长度,往后梳倒是别有一股飘逸风流。
三个月了。他走的时候,还穿的短袖,回来,已经换上夹克。
他也瘦了,肉眼可见的瘦,脸上五官更分明深邃,下颚线更利落明晰,眼窝也深了些,看着有几分混血的感觉,他脸色有些憔悴,眼下有一排青影,不算很重,但看得出来。
看到这样的他,陆娇心里那股气忽然提不起来,她看得出来,他刚回来,匆匆忙收拾过就出来见她了。
按理说,他不至于这么赶,一直以来,他做事情都很稳妥,他答应了回来给她过生日,不管是为了给她惊喜还是什么,他都应该会提前回来,除非,他遇到什么事了。
陆娇脑子里思绪转过,心里的担心最终压过那点埋怨,只是她多少还有些别扭,她抿抿唇,瞥看他一眼,嘟囔了声:“回来了?”
“嗯,回来了。”
顾遇听见她问,垂在身侧攥紧的手陡然一松,心里紧绷的那根弦也慢慢松下。
他走了有三个月,这三个月,她没给他打过电话,他想问的,但每次电话拨通,要寻呼台那边帮忙转发消息的时候,他问的话,最终没能问出去。
他心里有忐忑,有担心,他们毕竟认识不久,他担心她最开始对他的那点感觉,随着他们分开已经淡了。
她是个耀眼的女孩,从来不缺人喜欢,有一个秦竟,还会有张竟,李竟,王竟甚至她大姨那儿,也有一沓照片等着他去挑。
他这样一走几个月,在叶岺眼里,在她的长辈眼里,是十分不安定,不靠谱的对象。
叶岺本来就不满意他,这几个月消失,他只会更不满意。
所以,他不敢问,他只能按照约定,尽量准时准点的给她报平安。
在顾齐沉浸在赚快钱的喜悦里,只有他时刻清醒,算着还缺的数目,计划着下一个去的城市,抓紧一切时间,只为了能够早点回来。
外面那三个月,刺激,惊险,甚至刚才回来的路上,也是死里逃生,但万幸,他总算在她生日前赶了回来。
万幸,她还肯出来见他,还肯说话理他。
“我回来有些晚了,花是孟舫帮忙去买的,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
顾遇抬脚迈上台阶,到了她面前,把手里的花递给了她,他说这话的时候,视线凝着她,心里又忐忑起来,他怕她怪他不诚心。
他想自己去买的,但他回来的时候,身上都是伤和血,需要去处理下,只能让孟舫替他跑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