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三三两两的臣子站了出来,附议陛下亲政。
太后的脸已经黑了,敢情今天是在这里等着呢。
左相气定神闲,“诸位老臣应当是知道的,先皇说要让陛下能成功处理一两件政事之后,太后娘娘才能还政,否则就是对不起这大晋江山,对不起先皇的嘱托。”
大理寺卿也不动如山,“这些年,太后娘娘也没给陛下安排像样的政事,你要陛下如何处理?无中生有吗?”
左相就开始举例了,前年,去年,今年,都试过让陛下处理朝政,但结果却不尽如人意巴拉巴拉。
蓝御嗤笑一声,掏出一本账册,“到底是陛下处理的方式有问题,还是底下办事的人阳奉阴违?臣这里倒是有一份有趣的账本,诸位大臣不妨看一看。”
这账本就是前些年傀儡皇帝试着处理朝政而拨下去的款项,这些钱花都哪儿去了?其中,包括建筑材料以次充好,官员中饱私囊,贪污受贿等等等等。
每一条都清晰地记录在册。
这是当初负责‘分赃’的那位官员为了避免日后纠纷,偷偷记录下来的,原本想给自己留一道保障,却没想到成了催命符。
这一本账本,半个朝堂上的人都沾边了,可奇怪的是,其中没有左相的名字,也没人知道蓝御是怎么拿到的。
只有凌秋桑会心一笑,心说蓝御这小系统还是很不错的,他原本只是想让蓝御今天在朝堂上给太后党找点儿麻烦,没想到蓝御也是会搞事情的。
这下好了,貌似更有趣了。
只是很遗憾啊,这写账本的官儿,胆子小了点儿,只用了一个特殊符号代替左相,左相那厮狡猾,必然不会承认,只凭这个,还没法扳倒左相。
啧,不急,慢慢来。
“臣请陛下严惩涉事官员。”蓝御恭敬道。
摄政王党和保皇党的几个老家伙也跟着附议。
这些涉事官员,无一不是太后党的,当初有左相的授意,不能把小皇帝的事情办成了,那他们自然就放飞自我了,有左相撑腰,左相后面又是先皇钦命辅政的太后娘娘,他们还怕什么?
可是现在证据确凿,他们连喊冤叫屈的机会都没有。
记录账本的大臣心态都崩了,直接就扑着跪倒在左相面前,抱着左相的大腿就开始哭喊,“相爷,您要救救小的,小的都是听您的命令办事啊。”
左相暗骂了一声蠢货,一脚将人踹开,“你这罪臣休要信口雌黄,污蔑本官对你有何好处?”
随后,左相也跪下了,“臣请陛下严惩此人。”
凌秋桑眉毛一挑,“既然证据确凿了,来人,给朕抄了他的家,至于你,你们……”
他指着痛哭流涕的大臣,“连同其余涉事官员,全部关押天牢,大理寺卿亲自审理,朕倒要看看,你们究竟背着朕,还做了什么好事情,呵。”
凌秋桑发起狠来,还是有很有气势的。
不管他是不是为了做任务,不管他是不是想要收回政权,他都最讨厌这些贪官污吏了。
这些人眼里,只有权力美色金银,哪管百姓的死活?
朝堂上一半的大臣都要被关押,还全是太后党,这让左相怎么可能同意,而且这些大臣背后的宗族世家也不可能轻易罢休。
“陛下。”左相的态度难免诚恳了几分,也谦卑了几分,“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如此多的大臣下狱,怕是不妥,不若抄家,贬职,再给他们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
“哈。”凌秋桑扬眉,“你不说,朕还忘了,三年一度的秋闱刚过,明年春闱,应当就会有不少新鲜血液加入朝堂。”
潜台词是朕不缺这几个贪官污吏,长得丑还玩得花,站大殿上都碍眼。
至于背后的宗族世家,他们现在更应该去找左相和太后的麻烦,谁不知道他只是个傀儡皇帝呢?
他道:“吏部理个章程,看看哪些人能暂代职位的。”
吏部负责官员调配,吏部尚书也恰好是保皇党。
总体说来,这六部,除了兵部是摄政王的人,户部是太后党的人,其他的都是保皇党。
先皇还算是有先见之明的。
罢黜官员的事情说完了,朝堂上空了一半,现在该说正事了。
“太后娘娘,咱们再来说说,朕要亲政的话,您这次准备给朕安排什么样的差事?”
雷厉风行,话说也毫不客气,太后的脸比便秘三天还难看。
施懿这个皇后也第一次开口,“若是太简单的政事,就算陛下办成了,怕也是难以服众,还望太后娘娘好生想一想。”
王爷不可以
话都放在这里了,不能太简单,但是也不能太难,如果太难的话,明显就是太后要为难一个刚亲政的小皇帝了,难免会招人诟病。
太后不想还政,她还想给自己的亲儿子铺路,但也不能摆在明面上让百姓看了笑话。
可是太后却不可能轻易放过皇帝,做了这么多年的听政太后,就算是不为自己的儿子考虑,她自己也是不想归还政权的。
尝过权力巅峰的感觉,又如何能接受屈居他人之下?
而且太后心里也清楚,如果一旦皇帝亲政,最先清理的就是她太后党的人。
今日就已经砍了她一半的爪牙了,不能不防了。
“皇后说得对。”她义正严辞道:“太过于简单,也体现不了陛下的实力,所以本宫所思右想,便拿今日朝堂上的事情来考一考陛下吧。”
她看着禹州知府戚诚,眼中闪过一丝轻蔑,“既然禹州年年水患,不若陛下从这里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