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2/2)

“赵姐姐你的脸怎么了?”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一些人立马朝赵淑容投去视线,却见原本妆容精致的赵淑容,此刻面上通红一片,犹如唱戏里的红脸一样。

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赵淑容只是顿了顿,随即从宫女身上拿出小块铜镜,直到看见镜中那张恐怖万分的面孔时,她突然“啊”的一声站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

其他人也都被吓了一跳,不明白今晚是怎么回事,绪昭容不适情有可原,那阮贵人好端端的也晕了过来,现在就连赵淑容也变成这样,难不成是这宫宴上的吃食有问题?

“怎么回事?”皇后忽然问道。

德妃放下手中的杯子,一脸犹疑,“这得问贤妃姐姐了,莫不是这食材不干净,不然怎么那么多人吃坏了肚子。”

贤妃依旧面不改色,语气谦和,“是臣妾疏忽,定严查到底,看看是哪个地方出了纰漏。”

虽然都知道不会有人在自己操扮的宫宴上做手脚,可其他人或多或少也不敢再动桌上的吃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只是不多时,只看到一个小太监匆匆忙忙上来,不知在皇后耳边说了什么,皇后神色有几分异动,紧接着又冲皇上低语了几句。

其他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暗自猜测,不就是吃坏了肚子,再不济也是和德妃娘娘那样吃岔了什么,导致身上出现红疹,这种小事怕是不至于告诉皇上吧。

沈榆坐在角落里,只能依稀看见不少宫人进进出出,嘈杂了片刻又恢复了安静。

宴席持续了很久,期间因为一些朝中小事,两个大臣借酒醉发生了冲突,最后两人都被拖下去醒酒。

夜里的烟花格外绚烂多彩,“砰”的一下就点燃了整个夜空,令人心中震撼目不暇接。

看烟花时吴婕妤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边,慢悠悠的来了句,“兰才人听说过哑炮吗?”

沈榆先是一愣,随即摇摇头,“嫔妾幼时家里并不富裕,便是年节时分也难得看见爆竹烟花,今日还是头一次见。”

吴婕妤望着绚丽多彩的夜空,冷不丁的道:“哑炮就是明明点燃引线,但是白白响了一声,却没有爆炸,就在你以为它不会爆炸时,当你靠近的时候它偏偏又爆了,反倒炸伤了放爆竹的人。”

沈榆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然而又压低声音,“吴姐姐是指……可是不是已经爆了吗?”

吴婕妤笑而不语,只是悠悠的抬头看着灿烂的夜空,好像只是寻常感慨一下。

按理说皇后寿宴节目不应该仅此而已,但的确很早就让她们回宫歇着,但是德妃等人却是都随皇后不见了。

今日的宴会诡异到不同寻常,没有人敢七嘴八舌,都各自回了自己宫里。

回到长青阁后,沈榆让底下人先打水沐浴,等到换了衣裳坐在软榻上翻着书,任由窗口吹来的风拂过面颊。

今天的事她有一点不明白,纵然皇后不作为,但这种献美的事德妃做还算合乎情理,可贤妃想要维护她那宽厚仁德,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形象,就不可能会做出这种谄媚讨好拉帮结派的事,纵然将人拉进宫里,那也只是因小失大,败坏了她在霍荀心中的印象,根本得不偿失。

那就只有两个可能,第一,由于母家给的压力,贤妃不得不这样做。

第二,还有什么人在指使贤妃,让她不得不吃下这个哑巴亏,也要把事情办好。

按寻常来说第一个原因更有可能,但是她更倾向于逆向思维,只是还有谁能让贤妃心甘情愿做这个冤大头?

太后?皇后?那么她们中间的利益纽带又是什么?

“主子!”

听竹突然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往后看了眼,凑近她耳边低声道:“听一些小宫女小太监说,阮贵人见红了。”

闻言,沈榆讶异的抬起头,“怎么会这样?”

听竹摇摇头,“现在德妃娘娘与皇后娘娘都在重华宫,还不知道情况怎么样,好像绪昭容与赵淑容也不太好,贤妃娘娘正在下旨彻查到底。”

沈榆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让她莫要再打听这些事,免得惹火烧身。

其实有什么猜不到的,德妃是做了两手准备,这在宫宴上吃坏了东西,那也是贤妃的事,毕竟谁也不知道阮贵人怀有身孕,她自己隐瞒不报,那么吃错了东西也是常事。

不过贤妃肯定知道阮贵人有孕,可阮贵人还是见红了,那么真相就不言而喻,因为贤妃根本就没想保住阮贵人这一胎,只是想用来钓鱼,恰好德妃上钩了。

德妃敢这样做,肯定是收拾好了尾巴,贤妃肯定查不到什么,可是现在问题就在黎贵人身上,就如同吴婕妤说的,这只哑炮也不知道会炸伤谁。

希望自己送的这份礼物德妃会喜欢。

夜凉如水,褪去白日的热闹,夜晚的宫闱寂静无声,只有一队队巡过的侍卫。

重华宫内灯火通明,宛若白昼,然而气氛凝结,所有宫人都跪倒一地大气也不敢出。

皇后坐在上首闭着眼,似乎有些疲倦,而周遭的人也是紧紧的盯着屋里头的动静。

这时帘子被撩开,太医躬身跪地,“回皇后娘娘,阮贵人月份浅,加之服用了这加了花生的豆仁糕,故而才腹疼难忍,这豆仁糕没有问题,只是阮贵人自身对花生忌讳,所以才会导致反应这么大。”

“那阮贵人腹中子嗣可保得住?”陈妃忧心问道。

太医摇摇头,“阮贵人本身就月份浅,加之平时胎象也不稳,如今这一来子嗣自然是保不住了。”

话落,殿内每个人面上都一副可惜的模样,只是心里是何想法就不得而知。

“臣妾就说贤妃姐姐办事稳妥,这宫宴菜品怎么会有问题。”德妃忽然道。

其他妃嫔都眼观鼻鼻观心不做声,阮贵人是自己不忌讳才吃错了东西,可绪昭容和赵淑容又是怎么回事,赵淑容那张脸可不似作假。

皇后看向角落里的一个瑟瑟发抖的宫女,面露不悦,“你家主子未来月事,难道你这个做奴才的也不知道!”

宫女猛地跪地上前,凄声回道:“皇后娘娘恕罪!主子往日月事素来不准,加上又不想麻烦太医,所以一直拖着没有去管,奴婢也不知道会这样,主子对花生忌讳一事更没有告知奴婢!”

众人都心照不宣,这阮贵人想闷声干大事,却不想把孩子折了进去,明知肚子里怀着龙种竟还管不住那张嘴,也是个有头无脑的蠢货。